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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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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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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

陸太太仍是神采奕奕,走到西圖瀾婭餐廳,便叫人來按喜好給幾人調酒。陸停之脫去外套,坐她旁邊來,那鋥光瓦亮的銀質、陶瓷餐具似乎減去了些許的炎熱。

他接過酒放她手邊,忽而問:「你與那鍾先生見過?」

「啊?」玉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坐正閒談的兩人也隨之停下,二太太先道:「什麼鍾先生啊?」

「便是那商業銀行新來的代理人,」他抽身坐正,輕描淡寫地應說,「我才知他是住在玉笙隔壁的公寓。」

「哦,我怎麼沒聽玉笙提起過?」陸太太道。

玉笙抬眸瞧了他一眼,神情不見波瀾,只風輕雲淡著答話——「我後來才知隔壁住的是他,我想,他應該是很忙的,連我住他旁邊的人都只在他設在家中的一次宴上見過。他待人似乎很客氣,便是沒有什麼交情的鄰居都不忘叫人送來邀請函。」

「他確實待人客氣。」陸太太點頭肯定,「上次在喬山林的宴上,雖說是他出錢主辦的,但也不曾見其有何高姿態,反倒是謙和近人,若不是邀請函上寫著,我猜也沒有誰能想到他是那宴會的主人。」

二太太貼近打趣道:「怎麼,陸太太這是認可鍾先生了?」

「這是兩碼事呀,我還是想找有源有頭的好人家。」

「聽說那外交部長不是他的叔父嗎?如此,身世定然也差不了。」

「得了吧,若真是仕官出身,還能如此明目張胆地涉獵黑白?」

玉笙呼吸似要凝固,氣息都已提至上顎,小心翼翼地呼出,直至陸停之往她的餐盤裡夾菜才猛地緩過來。

「你怎麼了?」

她端起酒來,茫然無知地灌進腹中,冰涼的刺激致使一陣反胃。

「……沒事。」

他轉過頭去,神情若有所思。或許是某種直覺讓他鬱結於心。

結束用餐後,陸婷蘭才換了一身時髦裝扮出來,她對自己的珍珠項墜似不太滿意,一直低頭整理著。

玉笙陪二太太先出了西圖瀾婭餐廳,她告訴她來的還有梁家人。

「梁智儒?」

「婷蘭見的就是智儒。」

雖不知陸太太到底看上樑智儒什麼了,玉笙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俄而,陸停之開車到門外,半身倚在車窗上問她要不要與他先去喬山林,二太太隨即道:「那你們先去吧,我們可能晚些時候才去,一會兒還要陪婷蘭去做幾身衣服。」

陸停之彎腰伸去手,推開了副駕駛的門,她也不做過多推辭,到客廳拿過自己的包就頂著太陽鑽進車裡。

「聽聞喬山林近來很是熱鬧。」

「好像是又在拍電影吧。」

他斷然否決她的話,道是:「是德武運動場全面營業了,跑去賭球的人每天都有。」

又是賭場,她今天是真聽夠了。玉笙不應,轉望向窗外,但他似乎就是要將這個話題捅到底,不依不饒,「我們也去瞧瞧?」

「我不想去。」

「為什麼不去?」

他像是審問的語氣,「玉笙,你此前就認識鍾徊,對吧?」

「我不認識他。」

「鍾徊四年前就來過燕台,是為商討銀行收購的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也是住在那兒……」

「你想說什麼?」她神色無波瀾,只聽得聲音懨懨,「是蘇倩與你暗示過什麼?」

陸停之神情顫慌,但隨即恢復得愈發慍怒——「這與她有什麼關係?」

「昨夜你也去了金夜舞廳,是吧?」

「玉笙……」

玉笙回眸看去,一語戳破:「她同我在席上坐了有一會兒,你就到了,然後她的助理就來叫她去換衣服,我當時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進去了又要大張旗鼓地出來晃一趟,是為了讓你相信我認識鍾先生,是嗎?」

「按你所想,誰都是處心積慮,就你無辜是嗎?」他猛地踩下剎車,玉笙身體失衡前傾,頭撞向前之際,抬手作擋,幸而控住了身體,只是四指壓得生疼,半晌沒有知覺。

「……陸停之,你存心的吧?」她也氣紅了臉,握著不能動彈的手,痛苦難喻,「是我無辜,還是你給她灌了迷魂湯?你糊弄鬼呢?還是覺得我就這麼缺心眼,你們倆這點破事,我真就一點都不知情?你當真是個有種的,就娶她去呀,何需要在我這兒演什麼深情?」

「周玉笙……」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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