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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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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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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顥清,你在幹什麼?」程夫人壓著怒氣,眉上的青筋更顯突兀,「若是出了事,我看你怎麼跟你爸交代?」

他更覺得躁悶,把韁繩隨手一甩,下了馬。程夫人咬緊牙深呼一口氣,才放下語氣來:「這個時候,你怎麼能胡來呢?」

她好生勸著,可人已不耐煩離去。

「劉小姐。」

劉湘如還瞧著遠處,心不在焉應答:「嗯?趙先生有事啊?」

靠近她而站的男人,相貌端正,他濃黑的眉毛尤顯得嚴謹,高領襯衫一絲不苟地貼合修長的脖頸,黑色西裝服帖規整。

「我想請劉小姐跳支舞。」

湘如抬高下頜,面露友善:「當然可以。」

趙凌峰順勢伸出手,兩人相引進到起舞的男男女女中。

「劉小姐看見鐘太太了嗎?」

「看見了。」

「我也是第一次見她,真是個鮮活明媚的佳人,在翼州府難得一見這樣的。」

她無謂地抬了抬眉,昂首笑言:「趙先生這麼欣賞,何不也去燕台尋一個?」

「說起欣賞,趙某會更偏向劉小姐。」

湘如得心應手地展顏一笑,柔情眸光勾人心處。

此時,遠去不知處的人和馬終於緩下來,再近一段路就進到深林了。

「吁——」

「你怎麼來了?」玉笙伸手借他的力下馬來,口中還念念有詞,「他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是嘛?我見你們聊的也不少。」

「他是月河的朋友,之前見過幾次。」她湊上前,眼底的怨怒已去,全然明朗的笑意也惹人歡喜,「我們會回燕台去,對吧?」

「你想回去了?」

玉笙踮腳仰頭輕吻過他,含笑應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鍾徊伸手摟過其腰,穩住她的重心,也俯首吻了吻她的眉心,溫聲細語:「等這些事一結束,我們就回去。」

「我發覺,來翼州府後,你老了好些啊。」她仔細看著、撫著他的臉,眼底憂慮諸多。

他哭笑不得,捏著她的臉頰問:「你說什麼?」

「以前我見你時,你總是活潑好動的,現在整日沉悶著,話也說得少了。」玉笙放輕了聲音,貼身摟緊他,「我像是看花一樣,見你從盛到暗,這讓人心急無力。」

「……不要擔心,只是手頭的事比以前多了些,過陣子就好了,嗯?」

她隨聲答應,鬢邊貼緊的吻使人愈發得迷糊。她克制著她的愛,生怕多出來令他困擾,謹小慎微地維護著他們心意相通的婚姻,然而,她還是見不到可以令他們都能坦然的停歇之處。

或者說,他們相知相守,守的是什麼?

第31章 無聲較量

憂慮起了頭,便沒了尾。

他們回到那宴上,玉笙與人談起輕鬆的事,別人的歡樂讓她忘卻了顧慮,而她始終都握著他的手。

由此,程衍調侃她說,在翼州府,太太夫人可不會像鐘太太這麼管顧自己的先生,多是放手時,他們才會記起好。

「記起好的時間多著哩,人的心緒一剎那就會改變。」她這樣說,旁人聽了不禁跟著打趣她幾句。

湘如回眸看去,心裡磨砂似的,沙沙作響,令人躁悶不已。

她心生一種衝動,迫切地想掀開她虛張聲勢的平靜無謂,裡頭藏的定也是惶恐不安。

「劉小姐好像挺欣賞鐘太太的?」

湘如倏地拾回目光,杯中的酒又滿到原樣,怒火舔舐著心尖,升騰的煙霧使得躁悶更甚。

「趙先生都說了,她是難得一見的佳人,那自是吸引人的。」

趙凌峰稍俯身,自顧著碰了碰她的杯,低聲道:「倘若劉小姐也放開自己,定然是更吸引人的。」

她凝眸盯著酒杯,那股煙火味的躁悶好像尋得了出口——「什麼意思?」

他說:「我想,鐘太太有的寶貝,不止家世,如果劉小姐只是將她當作一個年輕、不知深淺的姑娘,那就太輕敵了。劉小姐有興趣聽嗎?」

湘如抿緊唇,心有遲疑。

陽光漸而淡化,四方風起,吹著人已有涼意。這輕鬆的聚會也接近尾聲。

鍾徊撫著掌心纖細淨白的手,修長的手指節節勻稱,寬而薄的指甲修剪得貼服指尖,似是一個個飽滿的月牙,染上絳紅的寇丹,映襯著手背經脈的青色、無名指上祖母綠的艷綠,襯出薄紗似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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