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愣了一下,才道:「這你自己與他說吧,我不了解這些事。」
「你不是鐘太太嘛,你自是更好說。」他搬出關係來,二太太神色一暗。
「那他的東西也不代表是我的,你該去問他。」
二太太方要開口,梁智儒又道:「誰叫你沒本事,生的是女兒呢,若是個兒子,這些可不就是你的?」
「梁智儒。」玉笙臉色驟冷。
可他還是面不改色,悠然地反問:「難道我說的有錯?」
她剜了他一眼,拿起包,冷臉辭別去了。
「智儒,你這說的什麼話?這下將人氣走了你就痛快了?」二太太頓時沒了好臉色。
可梁智儒卻是和聲說:「您不知道,鍾徊在陵江有的是女人,說不定早就在外面有兒有女了,我這也是刺激她早日意識到這個問題。」
「倒是你用心了。」
「您過獎了。」
他只做聽不懂話,還臥在沙發里細細品嘗著點心,好不愜意。
而另一頭,玉笙離開金家,火氣仍燒著,回到家時在前院遇到蒲元,他正指揮著傭人搬些東西出來。
「要搬去陵江的東西不多,只有這些,先讓人運過去。」
「寶珍與慧媽媽要過去嗎?」
「慧媽媽許是去不了了。」
玉笙只覺心口悶得緊,回頭看向滿園翠綠,竟也叫人不舍了,可她還要回燕台,總有一日是要離開這裡回去的。
她進門去,客廳里,一重一輕的聲音相答應著。
「這裡面有刺的。」
「這塊可沒有。」
鍾徊用筷子挑開勺里的魚塊,給她看了沒有刺,她才肯吃。
「為什麼它沒有刺?」
「不是每一塊都長了刺,有些就沒有。」他說。
泠樂見媽媽進來,便也不糾結有沒有刺的問題了。
「媽媽!」
「快吃飯。」
玉笙安撫罷,便坐到了兩人對面去,鍾徊繼續餵泠樂吃飯。她側身去整理著花瓶里的花,目光逐漸迷失在稍蔫壞了的紅里。
是過去了良久,他突然問:「在想什麼?」
她猛地抽回神,泠樂都已吃完了飯,隨其繞過桌跑她身邊來。
「適才回來的時候,忽而覺得我應該去找一下一位朋友,剛才又記起之前她打電話給我,說她要去陵江了。」她說著,便彎腰將孩子抱到懷裡坐。
「那可以過去了見面。」
「她並沒有留下聯繫方式或地址。」
他說,如果是在陵江,總會再見的。玉笙便也沒有再提這件事。
之後的數日裡,各房間裡都開始蓋上防塵套,他們時常要用的東西也收拾起來搬離,仿佛一切都又回到她剛來的時候。
前門兩側的兩棵枇杷結了滿枝金黃的果實,走時看見,便不禁覺得可惜。其實這麼些年,她從未完整地熟悉翼州府,她熟的只是這幾條路、這座宅院和幾個人,還有籠統見過的整座城的模樣。
但這已經足夠讓一個人回憶起一整座曾路過的城時,栩栩如生,在記憶里,連曾經沒有了解過的部分都將因為幾處熟悉的存在而變得親切,令人像愛一個人一樣愛著一個地方,而它往往比人更沉重。
泠樂探頭看著來往的旅人,好奇都藏在那雙清澈的眼睛裡,直至門被合上,她又轉過去看著窗外。
火車開始抖動身,緩緩向前,沿來時的路回去,玉笙也由不得欣喜,仿佛她真的要回去了。
只是等坐到午時,兩人的激動都消磨完全了,泠樂甚至睡了去。
彼時一陣敲門聲激散了廂里的寧靜,門推開後一位婦人裝扮的女人恭敬地頷首示禮後才道:「真是叨擾了,適才見二位是帶著孩子的,便想著來問一下太太您可有帶乳粉,我們出門時忘記帶了,這會兒被孩子鬧得不行。」
玉笙瞭然,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孩子已經過了喝乳粉的年紀,您看牛乳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在這邊問了一圈都沒有,又不敢給孩子喝這火車上的牛乳,真是太感謝您了。」
玉笙從包里拿了一瓶早上出門時備的牛乳送給了那太太。
「你幾時備的牛乳?」
「早時讓人備了兩瓶,這年頭什麼都能摻假,這外面賣的牛乳摻水兌米湯的都算是有點心的,有些無良的商販還會往牛乳里兌白灰膏,誰還敢亂買呀。」
她的控訴陡然讓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