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想到的才是,養了三四個月的小姑娘,竟然充當她後媽的打手,充當竇玟彗的捕獸籠,把他騙到這個陷阱中。
「和我約的人,好像不是你吧。」齊烽停在門口,手撐著那扇木門,眼裡藏不住的戾氣,「竇總,事不過三。」
他轉身就走,壓著超速上限開車回去,在一成不變的星空下,板著臉打開門。一樓心虛地空著,孔姒臥室開著一條縫,有光漏出來。
「孔姒。」齊烽推開門,看見她悶在書堆里,像只瑟瑟發抖的鴕鳥,氣忽然熄滅大半。
「叔叔,你……你這麼快就吃完飯了嗎?」孔姒摳著筆桿子,心虛卻強裝平靜地看他,很快承受不住地低下頭,只露出後頸那塊奶豆腐般的軟肉。
「你還知道我是去吃飯?」
齊烽氣得笑了,走到書桌前連人帶椅子轉向他,雙手撐在桌沿上,把孔姒困得無路可逃。
「就這麼把我賣了?你和竇玟彗統一戰線了?」齊烽垂眸看她,臉挨得極近,鏡框快要壓著她的臉頰。
室內光線不好,她的小檯燈令齊烽看不清她躲藏的表情,索性扼著她的下巴,強迫孔姒抬頭,讓她顫抖的睫毛清晰地映入他眼中。
「不是那樣的!竇阿姨說你年紀不小了,不能因為我耽誤,所以我才……」孔姒細若蚊蠅地解釋,眼睛越來越濕。
有時齊烽懷疑,孔姒知道她的眼淚對他格外有用,一滴滴總在恰當的時候,當著他的面稀里嘩啦砸下來,砸得他手足無措。
「竇阿姨介紹的人不好嗎?」她竟然還敢問。
「怎麼,你很希望我找到另一半?」
孔姒沉默不語,反反覆覆咬下嘴唇,唇肉逐漸微微腫起。她不希望有這麼一天,齊烽給她的安全感全部轉移到別人那裡,可她無法理直氣壯說出口。
冗長寂靜中,齊烽冷然鬆開困著她的雙手,決定讓孔姒長點記性。
「人還不錯,我很喜歡。」他慢悠悠地講,鏡片後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她,「也許過兩天就會邀請她住進來,把你請出去。」
「為什麼?」孔姒真的被嚇住,騰地站起來,險些撞到他鼻尖。
「孔姒,你用腦袋想想,誰能接受另一半家裡,住著毫無血緣關係的少女?」齊烽說得千真萬切,可實際上他根本想不起那女人的臉,甚至沒注意她是長發或短髮。
「這才是竇玟彗的意圖,你不知道嗎?」齊烽捏了捏她的後頸,打開門要出去。
一隻腳剛踏進黑黢黢的走廊,他的手忽然被孔姒拉住,把他離開的腳步硬生生扯回來。
「對不起,我錯了。能不能別喜歡她,別讓她住進來。」孔姒低聲說。
「你不是覺得竇玟彗說得對嗎?」齊烽覺得好笑,把她的小椅子拖過來坐下,火上澆油地說,「不和她在一起,我要因為你一直打光棍嗎,這個犧牲可不小,你怎麼還?」
孔姒擰著眉,一張臉愁得發皺。齊烽不想再恐嚇她,捏了捏她的臉,安慰的話都涌到嘴邊,忽地聽見她說:「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室內一靜,齊烽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緊不慢地扶了扶鏡框,臉上浮現幾分興致。
「比如呢?口說無憑,你得證明給我看啊,小阿姒。」他語氣沉著,仍坐在她寫作業的椅子上。
相距不足二十厘米,齊烽仰頭看孔姒,她垂下的發尾在橘色暗光里亮瑩瑩。
牆壁時鐘嘀嗒地走,像被放大的心跳聲。齊烽並不急躁,等著她一次次眨眼,慢慢攥著衣角,忽然俯下身貼近他的臉,把那雙被她自己牙齒咬腫的可憐唇肉,送到他溫熱的雙唇上。
孔姒不會吻,她只會用兩瓣唇壓著他的,鼻樑笨拙地磕在他鏡框,甚至不知道該動一下,像一塊石頭壓著另一塊,毫無感情地摩擦在一起。
椅子上的齊烽沒有反應,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曾波動。孔姒乾巴巴地貼了一會兒,心虛地把身子往後縮,發現齊烽的眼神始終平靜。
她忽然紅了臉,扭頭想往外跑,被齊烽兜手扣住腰,他嘆口氣說:「還以為有什麼能耐呢。」
「乖女孩,連接吻都不會。」齊烽扶住孔姒,將她抱進懷裡,讓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側坐在他大腿上。
「我教你。」
他扣著孔姒顫抖的下巴,重新把自己的唇壓上去,舌尖刮著她微腫的唇肉,輕輕往裡戳,碰到一排堅硬的牙齒。
「嘴張開。」齊烽啞聲說,呼吸重了幾分。
又彈又軟的唇在他舌尖抖動,她微微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