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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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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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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孔姒抻平衣服下擺,很認真地問他,「這件你要穿嗎?」

魏知悟語塞,這根本不是問題關鍵,問題關鍵是她洗漱完,穿著一個男人的衣服,卻理所應當毫無邊界感。

「先吃飯吧。」魏知悟抿唇,把便當盒拿出來,冒著熱氣擺到餐桌上。

吃飯時孔姒沒有說話,因此也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大一間房子,只有他一個人住。

他很少邀請同事或朋友來家裡,因為他沒什麼休閒娛樂活動,不工作的時候常坐著發呆,事後想不起來時間如何消磨的。

另一方面是怕人詢問,為什麼一個人住,怎麼沒和父母住在一起。

如果被問到這些問題,他大概會如鯁在喉,舌頭抵在齒間,焦躁地輕輕咬幾下,然後飛快地說,「父母犧牲了,我是師父養大的。」

孔姒沒有問,她專心吃便當盒裡的飯。她先前瘋狂跑了一陣,體力前所未有的消耗,悶頭狼吞虎咽,被最後一口紫菜湯嗆住,才鬧出點劇烈的動靜。

「沒事、我沒事……不用管我。」她沖魏知悟擺手,大約是被湯水嗆住有些尷尬,此時此刻竟然有了邊界感。

魏知悟壓下她的手,不由分說把她抱進懷裡,輕撫她顫動的脊背,順著骨節往下,停在腰窩處。

懷裡默默抬起一張憋紅的臉,孔姒心虛地偷看他,隨後用手捂住臉,用極輕的聲音嘟囔:「不該是這樣啊。」

「你的劇本里,應該是怎樣的?」魏知悟似笑非笑,垂眼看她,只看見她後頸那塊軟肉,像刻意展示的誘餌。

心裡博弈是刑警的必修課,他審過不少心理素質極強的犯人,一雙眼睛裡有沒有別的心思,他只用隨意掃一眼,就能看出八分。

而孔姒更好猜,甚至不用猜。和窮凶極惡的重刑犯相比,她簡直透明得像一塊玻璃,有什麼樣的心思,裝著哪些狡黠的打算,直截了當展示在玻璃背後。

她以為她掩蓋得很好,在他面前上演穿錯衣服的把戲,一點小聰明昭然若揭。

繼續下去,也許真的會成功,若不是她被緊張得嗆到,敗壞了苦心經營的氛圍。

魏知悟不明白她為什麼習慣利用她自己,臉蛋也好身材也罷,她用這些東西做交換條件,不知是哪裡學來的生存法則。

「你有事想求我。」魏知悟替她說出來,胸腔震動著,挨著孔姒額頭,「其實你可以直說。」

她沉默著攥緊手指,然後又鬆開,從他懷裡慢慢挪出去。

熱源消失了,魏知悟兩手一空,胸口竟然怪異地感覺冷。

「我睡哪裡?」她盯著地面,腳上穿著魏知悟新買的拖鞋,這間屋子最顯眼的女性用品。

「主臥。」魏知悟蹭了蹭指尖,上面沒有她的溫度。

「啊?」她詫異地後退兩步,拉長他們的距離。

還曉得防備。魏知悟看她瑟縮兩步,扯了扯嘴角,「我睡沙發。」

延伸的距離停止,她瞬間姿態舒展,像水潭裡泡一朵乾花,褶皺的花瓣在他眼前緩慢打開。

「那、我去睡了。」她掉頭往主臥去,飛快幾步,是覺得尷尬,想躲開他的目光。

魏知悟坐著不動,聲音傳過去,「你還沒說,你想求我什麼。」

「沒有啊。」她把聲音關在房門後,又悶又遠,仿佛不存在於這個空間。

儘管她習慣利用她自己,但這項業務她好像不太熟練。魏知悟兀自笑笑,把便當盒收撿好,離開廚房時順手關燈,卻在聽見開關啪嗒時,恍惚地偏了偏頭。

整間屋子都是亮堂的,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獨居的日子裡,房子時常黑乎乎,照亮了也就那樣,只不過把他空曠的世界,照得更徹底。

現在除了玄關和浴室,每一格空間都填滿光亮,孔姒逐一打開的,而魏知悟竟然沒察覺異樣。

第30章 魏知悟 飼養員

浴室水聲停下,魏知悟拿浴巾隨意擦乾頭髮,目光看向主臥,房門緊閉,猜不出她是否已經睡著。

門後面很安靜,像小動物的洞穴,孔姒趴伏在裡面,空調送風聲簌簌響。

魏知悟站了一會兒,聽見陽台洗衣機滴滴兩下,他折返回去,拿出洗好的衣服,襯衫在空中一抖,吹動晾衣架上一塊三角形白布。

它上下翻飛,搖搖晃晃後,輕飄一片凋謝在地面,落在魏知悟腳邊。

是一條女士內褲。

魏知悟身子一頓,僵硬地糾結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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