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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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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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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竊聽你?」孔姒用她天真的眼睛看孔隅,「你做什麼了?」

這一問令孔隅坐立難安。

「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做,是有人想害我!」孔隅忽然站起來,旁人的冷靜襯得他心虛,於是孔隅又重新坐下,「安縣工廠是我拉來的投資,肯定有人把爆炸算在我頭上,認為是我的責任!」

「你想想這像話嗎?我是為了家鄉發展,我拉來的投資,如果沒有出事,他們肯定感恩戴德。我替他們解決了就業,帶來了生計,出了事兒卻怪我,甚至想讓警察抓我!」

竇文慧冷不丁咳了一聲,像一盆水澆下來,孔隅的發泄戛然而止。

這不是謊言,孔姒從孔隅的眼神里看得出,他情真意切認為有人想害他。

他的面孔在頂燈下逐漸模糊,孔姒承認她失望極了,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竟然是眼前自私自利到極點的男人。

「他要利用你調查你的親生父親。」孔隅皺著眉,他和孔姒不約而同地想到親情。

不同的是,親情是他這裡的一張牌,「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阿姒,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孔姒猛地站起來,她像只應激的貓,受不了孔隅面不改色喊她的乳名。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他分手?」孔姒的目光從對面三人身上一一走過,他們是一條繩上的,包括深深凝看著她的齊烽。

「對,一定要分手。」

半晌過後,孔姒點了點頭。

「我有條件。」

「你說。」孔隅迫不及待接話,竇玟彗的眼睛也亮了,只有齊烽仍然深沉地看著她。

「你欠我一次雪山之旅。」孔姒看著這對中年夫妻,他們的感情因危機變得更好了,「你、我、竇阿姨,一家人一起去,回來我就提分手。」

齊烽被她排除在外,孔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頓了頓,選擇躲避他的凝視。

第42章 白雪皚皚

對北城而言,大雪遙遙無期。

孔姒執意要一場雪山之旅,和她憎恨的生父,從未共同生活的繼母一起。

這種要求怪異之極,像竹條編成的籃子去打水,她不尋常的意圖如四面八方漏出的水,昭然若揭地等著質疑。

幸運的是孔隅和竇玟彗同樣心懷不軌,安撫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叛逆的心,應該只需要金錢和時間。

一行三人毫無坎坷地抵達北方雪原,他們穿越故鄉茂密的盛夏樹林,降落極光長眠的陌生土地。

他們租了一間松林間的民房,本地房東正在教孔隅開雪地開車的注意事項。竇玟彗的臉上維持著尷尬的笑容,試圖黏合溫馨的氛圍,但她與孔姒對坐著彼此不說話,這令笑容顯得過分虛假。

房檐撲簌地落雪,孔姒抬頭看接續的雪花,父親的聲音隔著八月的雪,像一場夢傳過來。

這是她十幾歲的願景,和父母一起的雪山之旅,如今她來了雪山,除了皚皚白雪,沒有一件按照她的願景實現。

他們度過了平靜的第一夜。靠著壁爐吃完飯時,竇玟彗甚至開始向她講述齊烽的好處。

「其實他是個很不錯的人,能力很強,責任心很強。」竇玟彗面不改色地誇讚。

孔姒低著頭喝湯,忍住想笑的衝動。

不論是誰,在竇玟彗眼裡都沒有區別。只有要價值,齊烽在她嘴裡可以是孔隅的共犯,破壞孔姒美滿家庭的幫凶,也可以是有能力、有責任感的人,這句話意味著,齊烽是一個適合託付終生的人。

第二天上午,他們計劃去滑雪,由孔隅負責開車。

為了安撫孔姒,雪場照她的喜好決定,孔隅不得不驅車兩小時。他其實頗有怨言,但為了達成孔姒與魏知悟分手的目的,兩個小時在他這裡是可以接受的成本。

孔姒並不會滑雪,她穿著滑雪服,三兩步就跌在雪裡。

反覆摔倒的過程,讓她像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世界被茫茫雪原和藍天分割,孔隅從分割線里出現,他的面容在雪的反射下乾淨爽朗,如她幼年裡父親偉大的模樣。

孔隅將她攙扶起來,笑她笨手笨腳,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笨拙。

幸好護目鏡遮住孔姒的眼睛,否則孔隅會發現,他父愛真情流露的瞬間,孔姒怔愣著紅了眼眶。

對她而言這一刻足夠了。

竇玟彗興致缺缺,臥在雪場的桑拿房裡睡著了。露天雪場遊客稀疏,孔姒與孔隅並肩坐一條長凳,她仰面看天,天是一塊光滑的藍,像拋光的藍色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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