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新買的包包,裝的東西多,但是分格少,每次找東西都要翻來翻去。樓層到了,她終於摸到了手機,但來電也終於掛掉。
是潘達打來的電話。
她想著,這傢伙也不會有什麼急事,也沒回撥過去。
關貝兒特別困特別累,慢慢地托著腳步,開門進了屋。
突然,背後伸出一隻手,捂住她嘴巴。她吃一驚,手裡包包掉落在門檻上。
背後那人一把將她往牆上推,逼近她。
她看到了魏國智的臉,驚嚇間,差點喊出聲。
魏國智看上去像是多日沒休息,眼皮上泛著青,頭髮凌亂,聲音下壓,情緒上揚:「你一直沒回我消息,是因為跟那個男的一起嗎?」
關貝兒雙腿直顫。她想喊,但嘴巴被緊緊捂著。
口袋裡的手機,再次振動起來。
她的手悄悄摸索進去,按下接聽。
魏國智只顧沉浸在自己的高亢情緒中,什麼都沒注意到。他尖聲叫著:「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跟其他男人一起!」
關貝兒嘴裡嗚嗚喊著,拼命搖頭。
魏國智說:「我現在工作也沒有了——就是你們公司的人弄得——你為什麼不阻止你老闆——」
瘋了。
關貝兒覺得這個人瘋了。
她不知道鄰居在不在。但是周五晚上,對門那對情侶通常都通宵不回。再遠一點那家人,向來冷漠,她就是站在他家門口喊救命,都不會有人出來。
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關貝兒突然閉著眼睛,擺出一副馬上要病倒的模樣。
魏國智神情疑惑,但仍然稍微鬆開了手。為了獲得他的信任,關貝兒沒高喊出聲。她虛弱地喘氣,「我……我呼吸不了……」
「你怎麼了?」
「我身體不好……」
魏國智半信半疑,鬆開手,但仍是警覺地看著她。
「我的藥在門邊的柜子那兒,你幫我拿……」關貝兒捂著胸口,很痛苦的樣子。
魏國智的身體慢慢往後退,一雙眼死死盯著她,「你別玩什麼花樣!」
關貝兒用手背擦著汗。她的前額滲出了細密的汗,那都是因為害怕和緊張,但看在魏國智眼裡,她似乎真的發病了。
他走到門邊,背對入口,拉開柜子,在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什麼藥?這哪兒有什麼藥?」
關貝兒趁他低頭,偷偷將手摸到口袋裡,想打電話報警。
魏國智抬了抬眼:「沒看到藥瓶啊!」
關貝兒立即又擺出虛弱模樣:「白色的小藥瓶……」
魏國智半信半疑,低頭翻找。關貝兒又將手探進口袋裡,身體調整角度,不願讓她看到。
「找到一個黃色的——」
魏國智抬起頭,發現關貝兒正低頭摸手機,他臉上的興奮瞬間扭成憤怒,他大喊:「你要干什——」
最後一個字來不及吐出來。大門被人推開,魏國智脖子上架了一條手臂,將他往上一頂。魏國智要喊喊不出來,要動動不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對方從後面抬腿,魏國智往前跪了下去。
關貝兒臉色蒼白,看到魏國智跪下去的身軀後,潘達正使勁絞住他的雙手,將前者壓制在地上。
「快報警——」潘達說。
關貝兒這才魂神歸位,顫顫地掏出手機報警。
從派出所出來時,雨已經停了,夜晚空氣涼快,樹葉在頭頂簌簌抖動作響。
關貝兒的肩膀也簌簌抖著。
潘達陪她走出來,看她這模樣,脫下身上外套。外套剛搭在她肩上,她就跟被弓矢嚇壞的小鳥一樣,身子一哆嗦。
潘達說:「我送你回去。」
關貝兒仍是呆呆的。
潘達又說:「你披我外套回去,晾在陽台上。我下次拿幾件我的衣服跟鞋子給你,你把衣服晾在陽台上,把鞋子放門外鞋櫃。」
關貝兒那張蒼白的臉,慢慢有了一點血色,她嘴唇動了動,終於帶著哭腔,開了口:「為什么女孩子獨居這麼難啊……」
潘達安靜了一下,低頭看著關貝兒哭紅的眼睛,「也許因為上天給了你們很多美好的特質,所以也要相應地,為你們製造一些困境吧。」
這是第一次,關貝兒發現,潘達這個人也並不討厭。
—— ——
此地的冬天,冷跟不冷,全看上天心情。
每天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