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年前的五萬!」潭計文說著又站起身,嗓門也跟著高了上去:「這五萬塊錢我存銀行里,7年也有萬把兩萬的利息了!再說了,一零年的物價能跟一七年比?你要是能現在就給我20萬,跟劉緒虎的親事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我不強求!」
潭雨翠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在北京工作了兩年多,自己省吃儉用存下來6萬塊錢,其中5萬塊一把還給了潭計文,自己身上就剩下一萬來塊。再說了,算上平時過年過節大事兒小事兒人情往來,她打給父親的錢,這兩年多加起來也有小十萬了。
可惜說這些都沒用,除了一把還回來的那五萬,其他的錢潭計文一概不承認,為這個潭雨翠也跟他爭辯過幾次,現在已經懶得再去說。
「爸,我不靠我姐也能娶上媳婦兒,你為了這20萬彩禮錢,把我姐說給劉緒虎,我以後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寧願打光棍不娶。」潭雨林溫聲溫氣的從旁開了口。
「放屁!」
潭計文罵完抬手打了潭雨林一耳刮子,瞪著眼吼他:「你說不娶就不娶?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事兒?老潭家絕了後,咱爺倆將來死了都沒地方埋!沒臉!」他說完以後又開始抽自己耳刮子,一邊抽一邊哭:「沒臉見老祖宗!沒臉!」
「爸!」潭雨林忙著拉他的手,潭雨翠氣的乾脆閉上眼不去看。
「爸,我知道你著急,可那劉緒虎是個什麼玩意兒,你不可能不知道啊。今年夏天他去省立醫院住了半個多月,聽說是染上了髒病,好幾個月才治好的。就他做的那些事,吃喝嫖賭全占了,村子裡誰不知道?」
「放屁!村子裡嚼舌頭老娘們兒的話,你也信!跟著胡說些什麼!」潭計文讓他住嘴。
可潭雨林依舊梗著脖子和他爭辯:「不是什麼嚼舌頭老娘們兒說的,這是劉緒虎的表弟親口跟我們說的,都傳遍了!」
「孩兒他爸,這門親事,咱還是得慎重考慮考慮,孩子一輩子的事。」媽媽也從旁軟聲附和。
「考慮啥?我都考慮完了,要麼讓她給咱雨林二十萬蓋房子娶媳婦兒,要麼她回北京繼續上班,給咱老潭家長長臉面,將來雨林說媳婦也容易點,再要不就同意跟劉緒虎結婚!」
潭計文瞪著眼叫喚:「我給她的路還少?什麼都由著她,還不得上天?」
「再說了,雨林今年都24了,村子裡不比城裡,如果再說不上媳婦兒以後會更難。今年村里總共就娶了兩家新媳婦兒,都是二婚帶孩子來的,本來就窮,還要給別人養孩子。我不求別的,雨林能娶個頭婚的就成!」
「爸,咱不用蓋房子,新來的鄭書記說了,最晚明年咱就能搬遷到新房子裡住。我保證明年談個媳婦兒回來還不行?」
「你可閉嘴吧祖宗!看看你那條腿,再看看咱家院子裡有幾件值錢的東西!」潭計文扯了扯兒子的褲腿兒,恨鐵不成鋼的說。
他緩了口氣,壓下嗓音冷嘲道:「還什麼鄭書記,嘴上沒毛的小年輕,說出的話你也敢信?搬遷?在劉家峪,只要劉老師不點頭,哪個敢搬?村里早就傳遍了,那鄭書記是省里大官的准女婿,人家到咱窮山溝溝是鍍金來的,能管咱這些小老百姓的吃喝拉撒?你還真把他當青天大老爺了?劉老師已經給我交了實底兒,搬遷的事兒,沒門!」他擺擺手,反覆念叨最後兩個字。
「潭雨翠!你明天老老實實拿上菸酒去劉老師家認錯!就算你回北京上班,走之前也得給劉老師認錯道歉,不然咱老潭家以後在劉家峪沒好果子吃!」潭計文又把話題拉回女兒身上。
「我不去!」潭雨翠的犟勁兒也上來了,嗷嗷的罵了半天,說來說去都是給潭雨林娶媳婦的事兒,好像自己是從外面撿回來的一樣。
「我憑啥給他家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麼!我不去!」
「你!你敢不去!」潭計文氣急敗壞的撈過地上的木棍就要過來打,潭雨翠也不躲,直挺挺的站在門口讓他打,最好把這點父女親情全打斷了才幹淨。
「爸,你幹什麼!」潭雨林抓住他爸的胳膊,去奪木棍,他腿不好,廢了老大勁還是沒搶過來,只能向媽媽求助:「媽,你勸勸爸,有什麼事咱不能好好說?咱好好商量,總有解決的辦法,媽…」。
站在一旁不吭聲的黃金鳳,突然深深吸了口氣,直接一屁股坐地上,捂著臉哭起來:「我,我管不了!我誰也管不了!」
「閨女兒子都是我親生的,哪個受苦我都難受!」
「我嫁到你們老潭家幾十年,一天好日子沒過上!潭計文,你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