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志遠被她嚇了一跳,蹲在地上回過頭,問:「小,小潭?你,你先出去一下吧,過會兒再來」。
鄭志遠也明白劉廣利找他安排工作,目的不純,不想讓潭雨翠趟這個渾水。外加劉廣利從進辦公室以後又是跪又是到處碰頭,還掀起衣服給他看身上的傷,這會兒又是敞著懷又是露著腿,不該讓個姑娘家看到這樣亂糟糟的場面。
「小潭,你過會兒再來,要不下午我把表格給你送過去也行」。
鄭志遠背對著她,平日裡整潔的黑夾克、白襯衫也被劉廣利扯的歪歪扭扭,甚是狼狽。
潭雨翠聽話的退出辦公室,但並沒打算離開。還是那句話,人家花了心思想算計你,光靠躲是躲不過去的。她倒要看看這個劉廣利能使出什麼花招。
「廣利叔,你穿好衣服坐好,鄭書記說的對,有困難好好說,你繼續這樣鬧下去,就別想讓我給你安排活干!」潭雨翠對著辦公室說了一聲。
話音剛落,劉廣利就收了聲,不大一會兒,鄭志遠手裡拿著一份表格從屋裡走出來。
「你回去把這個填一下,旁邊一份是參照樣式,你按格式填好,周一之前交到我手裡,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聯繫我」。
鄭志遠把東西塞到潭雨翠手裡,就指指大門讓她離開。
潭雨翠也沒細看那份表格,看看屋裡,問:「那他怎麼辦?表面上看他今天是來找你的,可目的是我,還有我的炒茶買賣。我躲得了這一時,能躲得了下一時?」
潭雨翠說完,不等他回答,就走進了辦公室。
「廣利叔,咱可說好了,我給你安排個活可以,但是你以後不能再為這樣的事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再有就是醜化說前頭,我現在也是小本兒買賣,不像有些人在縣城有一堆的門頭,在後山上還有幾百上千隻羊。在我這兒出多大力拿多少錢,您可別跟我獅子大開口!」
劉廣利擦擦一臉的鼻涕眼淚,點點頭:「我,我知道,知道」。
潭雨翠點點頭,隨即撥通了劉家寶的電話,讓他騎上三輪車把人拉走。
中途鄭志遠幾次上前要阻攔,被潭雨翠擋住,等人被拉走了,他一把抓住潭雨翠的胳膊,擔憂的說:「你這樣…就給他安排工作了,是在冒險」。
潭雨翠一臉坦然:「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要是不這麼做,他就得天天來村委會鬧。一次兩次或許大家都覺得是他無理取鬧,可時間久了,誰知道又會造出什麼謠?他要是真天天去信訪辦鬧,時間久了,難道領導不會懷疑你的工作能力?連一個村民的情緒都安撫不了?」
鄭志遠被她問的啞口無言,潭雨翠說的,也正是他自己擔憂的。
「老鄭,你也不能小看自己。咱劉家峪要是真想改變現狀,不光要有我這個願意衝鋒陷陣的,也得有你這個願意給咱們老百姓當後盾的人。大家都想過上好日子,這是我們的想法,而劉老師家只想霸著村裡的資源,一家獨大一手遮天。從想改變現狀的那一天開始,這場明爭暗鬥就開始了。躲不了!」
「你放心,」潭雨翠換了個輕鬆的語氣,繼續道:「我讓他去紅白理事堂那邊看倉庫,前幾天調換快遞的事情發生以後,我把存在那裡的成品茶全都搬到了奶奶家,奶奶專門把小西屋打掃乾淨給我用。紅白理事堂現在只存放一部分新收上來的酸棗芽,我們收酸棗芽過夜的不要,他偷了也沒用。更何況現在我還讓老潭去那裡值班,白天留人曬茶,一天到晚不斷人,我事先打好招呼,讓大家牢牢看著他!出不了事」。
潭雨翠從村委會出來,又安排好劉廣利的事兒,拿著表格回家認真填,剛填完老潭就開著農用三輪從地里回來了。
「這花生總算是罩完了,我可算能歇幾天。」他一個人在院子裡自言自語:「花生花生,發生發財,今天秋天掙個一百萬,雨林就不愁娶不上媳婦咯」。
「爸,給你個掙錢的活,接不接?」潭雨翠推門從屋裡出來,神秘的問。
「掙錢,當然是想掙,可我也不能接要命的活。你媽天天被你指使著跟車往鎮上拉快遞,我好幾天沒能吃上一頓得勁兒的晚飯…」。
潭雨翠打斷他的嘮叨,說了招劉廣利暫時看倉庫的事兒。
「誒,你不會是改主意想一腳踢開我吧?紅白理事堂多大點兒地兒?里外三間屋,我一個人看不過來?你招劉廣利過去,一個月給他多少錢?」
「暫時定的管三頓飯,工資按天開,一天給50」。
「一天50?我是你親爹,你一天才給我開60!」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