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剛信誓旦旦的說完,又放緩了語氣,接著道:「咱們都是劉家人,犯不著為了個外姓人在這裡撕破臉。其實我是打心眼兒里不想拿著棍啊棒啊的過來,只要潭家的閨女答應把學校里的機器都搬走,答應以後別啥事兒都和我對著幹,今天咱就啥事兒沒有。還是那句話,都鄉里鄉親的,犯不著!」
潭雨翠聽的想吐,可真是大言不慚,得多不要老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昂首闊步走的走到他對面,高聲問:「犯不著?不想傷了和氣?那黃小燕的事兒要怎麼說?你一個黃土埋半截的腌臢老頭子霸占良家婦女,你家屬跑到街上謾罵侮辱那孤兒寡母,逼得人家喝了百草枯,一條命就快沒了,這就是你的不想傷和氣,不想撕破臉?」
劉傳剛看見她,明顯有些吃驚,背起手冷聲問:「你有啥證據說那個人是我?又有啥證據說是我逼死了黃小燕?沒證據就亂說話,小心遭雷劈!」
潭雨翠直接對著他狠狠呸了一口,罵道:「你這號惡人,雷劈你雷都嫌髒!你是覺得村裡的鄉親都瞎嗎?前幾天你老婆跳著腳的站大街上羞辱黃小燕,誰沒看見?你以為你捂上自己的眼,劉家峪就成了黑天,沒人看見也沒人知道了?劉傳剛,你做的惡,瞞不過大伙兒。你早晚要付出代價的,不然咱們劉家峪的鄉親不會答應!」
劉傳剛冷笑:「你也知道這裡是劉家峪?你還知道自己姓啥不?就敢當著我們劉姓人說這樣的話?你才多大的人?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你甭管我姓啥!既然今天大伙兒都在,就乾脆說說你這些年在村里乾的那些壞事兒!」潭雨翠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的鄉親們,而後朗聲道:「咱們這些鄉親,又有幾家沒吃過你的暗虧?劉三叔家的櫻桃園被你霸占了去,為了躲你下的高利貸圈套,只能連夜背著鋪蓋捲兒離開;柱子叔沒買你的地瓜芽子,當年的莊稼顆粒無收全都死了;大軍叔也想去山上放羊,走夜路被人打斷了腿…還有我家的炒茶買賣,你暗地裡給使了多少壞?黃小燕還被你害的丟了命!」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就有大叔喊:「還有我兒子的胳膊,也是被你那孫子給打斷了,到現在幹不了重活!」
「我家在山上栽的核桃樹,也是被你們給鋸掉的!」
「我家想蓋兩間配房,沒買你家的砂和水泥,劉緒銀帶著人把我家的牆扒塌3回!還砸傷了我兒子的腳踝,到現在陰雨天還疼!」
一時間嬸子大叔們把這些年受過的窩囊氣,全當著劉傳剛的面兒抖摟出來。
「你們說的這些事兒,我咋不知道?」劉傳剛繼續背著手裝傻,反問:「你們當時咋不說出來?都過了這麼久了,無憑無據的,又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小心後邊兒遭報應!」
「該遭報應的人是你!這些個事兒我們以前哪個沒說過?可說了有用嗎?你在劉家峪一手遮天,前幾年咱鎮派出所當官的也跟你穿一條褲子,我們說了有啥用?」
「沒錯,你這個幹壞事的當然不記得自己都作過哪些惡!苕帚疙瘩沒抽你臉上,你能覺得疼?」
「說的對!劉傳剛,你也別太得意,現在不同往常了,你那些壞招,現在已經有人能拆穿了!」
「對!這些日子我們都看著呢!你也不是能把所有人都踩下去!既然有能人願意帶著我們改改劉家峪的壞風氣,我們自然要一起來討回個公道!不然誰知道誰會是下一個黃小燕,下一個劉三?」
「對!」潭雨翠接過話來:「你口口聲聲說,這學校是你操心蓋起來的,這裡頭有幾塊磚幾片瓦是你壘上去的?包括腳下站的平地,你又鏟了幾鐵掀刨了幾钁頭?為蓋這學校,大隊裡出的糧鄉親們出的力就都不算數了?三十多年前跟著蓋學校的大叔大嬸兒們都還活著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這學校倒成你家的了?你一直霸占著學校養羊,鄉親們沒和你計較,已經是夠仁厚了!」
「但是你別忘了,學校是公家的財產!屬於咱村裡的每一個人!」潭雨翠說的擲地有聲。
「對!這學校是我們大伙兒的!」
「說的對!」
嬸子、大叔們也跟著喊。
劉傳剛被懟的一動不動,半晌陰著臉笑道:「既然學校是大傢伙兒的財產,你能拿來炒茶,我為啥不能拿來養羊?」
「我炒茶是給嬸子大嫂們發工資的,有錢大傢伙兒一起掙!你養羊掙的錢分給村裡的鄉親一分了?」潭雨翠反問回去。
「還分給我們錢,他不搜刮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身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