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誠的事他有責任,他不該只想到一個解決方法,並且還自以為是地認為萬無一失。那是兩條人命,甚至應該說是三條!他把日本人想得過於善良了,也把自己如今所效忠的人想得過於簡單了。而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天真和幼稚,前有九?一八事變的屍山血海,都還只是一道「不抵抗」政策應付了之,如今的三條人命在他們的眼裡又能算得了什麼?!
賀南霄夾著香菸的手指在微微地顫抖,眼睛裡的紅血絲也逐漸密織。他抬頭看著暗夜的天空,除了蒼涼的雪,什麼也沒有。他湊近菸嘴深吸了一口,只覺得自己被困在這複雜的思緒中沒了出路……
隔著一扇門,方念從床上坐起了身。夜裡的寒意使她咳嗽起來,一陣緊過一陣,她覺得很不舒服,想找人來。
而守在門外的賀南霄此時也聽到了,原想直接推門進去,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方小姐,我進來了?」
伏在床上的方念微微愣了一下。沒有理會,又繼續咳了起來。
賀南霄擔憂,也不顧什麼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ps:從此以後,念念就是一個人了……嗚嗚,這章好難寫,寫到快三點,困不行了,就這樣/(ㄒ o ㄒ)/
第六章 大哥
臥室的門被推開,又很快關上。方念咳嗽著抬了抬眸,在燭影間看到男人身著軍服的背影。有些恍惚。但趁他轉身之際,她很快垂下了眼帘。
「大夫開了藥的,方小姐請稍等一下。」賀南霄進屋,很快地便關了門,是怕她病中再受寒。關門轉過身後,卻也不太敢往她那看,而是兀自走去了放藥的桌子那邊。
備藥、沏水,他很認真地在做這些,方念都看到了。
「小蓮呢?」方念忍住咳意,問了一句。
「哦,我讓他們都先去休息了。」賀南霄手裡的活兒沒停,又想要若無其事地解釋只留他一個人在她身邊的這件事,「方才給方小姐看病的是一位德國醫生,我怕其他人聽不懂醫囑,所以我覺得我留下會比較好。有什麼需要的,方小姐可以儘管吩咐我做。」
聽完這話,方念心裡冷哼了一聲。她並不認為他會對一個陌生女子這樣主動體貼,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賀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顧慮我的心情,我只是身體不好。」方念點破他?
賀南霄微微愣了一下,這女子的聰慧和直言不諱是挺叫人犯怵的。而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他都會選擇沉默以對。於是,他沒回應方念的話,只是拿著準備好的藥以及兌好的溫水走到她的床邊去。
「是西藥,需要溫水吞服。可能你會不大習慣,但是這藥起效會快一些,對急症效果較好。」賀南霄聽方府的丫鬟說,方念從小服用的都是中藥,對西藥有些牴觸,所以特別提醒了她一句。
然而,方念二話不說,接過賀南霄手裡的藥片和水,仰頭便送服了下去,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見牴觸情緒。
「藥吃完了,賀先生可以說了嗎?」方念心情很差,並不想和他兜圈子。
她都如此直接了,賀南霄蹙了蹙眉,只好說道:「是有一些事想和方小姐說。」他將方念手裡的杯子拿過,放回原來的桌子,而人也站在這裡,不再上前,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再進行談話。
服下藥的方念此時感覺好了一些,有力氣一直緊盯著賀南霄在看。
而賀南霄則不太敢與她對視,他微微轉過臉,儘可能以平靜的語氣同她說話,以免惹她傷心,,「方兄以及方太太的遺體,日本人恐是不會交出來了。兩位的後事,方小姐如果想辦,我會盡全力幫忙。」
方念以為,他會對自己解釋一番沒能將人救出的原因,卻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些。這便顯得更加可笑了。
「不必了,賀先生,不敢再麻煩。方家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方念這話說得聽不出語氣,但賀南霄還是感覺出了對他的責備和埋怨,他不好受,但心裡是認的。方誠的死,他有很大的責任,方念對他如此,他沒有要辯駁的話。
方念見他半天不語,便又說道:「賀先生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嗎?那麼現在說完了,您可以走了吧?」
賀南霄搖了搖頭,重要的話他都還沒開始說,哪裡能走?儘管方念對他不太友好,可該說的話他一定要說,「方小姐,不知道方誠兄有沒有對你說過火柴廠的情況?」
方念不想說話,賀南霄只好繼續接著說:「心誠火柴廠對日本人一直是個威脅,今日拿方誠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