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公子您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念想要解釋,然而嚴知行抬手制止她接著往下說,「令兄的病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看病還從來沒看過別人的眼色,就這不到半個上午的功夫,也不知被他瞪了多少回。哦,加上那晚在南笙戲樓里的,小姐對我撂的狠話,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狠……狠話?」方念回憶了一下,沒記起來。
嚴知行嘆了口氣,模仿她那晚的模樣,將那狠話又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今日這齣戲,你們原是不配看,有自知之明的話,就趁早回家去!』 呵,『趁早回家去』……我這萬里迢迢趕赴著來上崗,小姐卻讓我『趁早回家去』?」
方念想起來了,而此時,卻已然解釋不清了,「這……這並不是針對您說的,我說的是……說的是……」
「那些人都是我父親的部下,小姐說他們,就等同於在說我的父親,在說我。」嚴知行神情嚴肅起來,看著方念。
「所以……所以那人是真的被處決了麼?」方念想起賀南霄所說,有些膽怯地問道。
「是。以儆效尤是我父親一貫的做法,我只是替他下了一道命令而已。」嚴知行說完這話,看到女孩稍稍往後挪了一步。他心下滿意,嚇唬她的目的便算是達到了。
他勾唇一笑,將桌上的狗抱起來,走到她的面前。
「幫我個忙。」他說。
方念回過神來,抬頭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狗,「什……什麼忙?」
「替我養這小傢伙一段日子。等它傷好了,放了就行。」嚴知行說著,便把狗放進她的懷裡。方念無端端被派了這樣的任務,連拒絕都來不及說。
「那位少將軍的病,我會寫信到歐洲給我的導師,請他把把關。」
這話一出,方念便興奮得瞪大了眼睛。此時別說是一條狗了,就算是十條、二十條她也養得起、養得動。
「嚴大夫,要是那樣的話就太感謝了。」方念眉眼彎彎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這會兒又不稱呼『嚴公子』了?」嚴知行打趣地問。
方念連連搖頭,「我不認識什麼『嚴公子』。我就知道中央醫院有位治耳疾的嚴神醫,醫術超群,待患如親。」
嚴知行忍不住笑起來。這姑娘悟性可真是極好,漂亮話說起來是一套又一套,而性情卻也是真性情。這麼多種可貴又可愛的品質疊加在一起,很難讓人不與她親近。
他伸手,摸了摸方念懷中的小狗,柔聲對它說:「跟姐姐回家去,等有空了,我就去看你。」
……
方念從診室里出來時,懷裡多了一隻狗。賀南霄見了,問她:「這是做什麼?」
方念想起嚴知行明里暗裡的那些話,便對賀南霄撒了個謊:「哦,我看它怪可憐的,想帶它回去養傷。」
賀南霄聽到這話,眉頭緊鎖。
「你……不會不高興吧?」方念裝作小心翼翼,故意試探。
賀南霄見她一副不敢大聲說話的模樣,心便軟了。
「不會。」他鬆開眉頭,伸手從她手裡接過了狗。
……
方念不知,其實他對狗毛過敏。然而賀南霄想的是,一會兒路過藥房,須買一些蒼耳子粉才行。
ps:直男和神秘公子的對決,這一輪,誰贏了?
第三十七章 謊言
一勺蒼耳子粉,和水吞服,賀南霄緩了半晌,鼻腔內難言的刺癢感才有所緩解。將藥粉收好,脫了身上的襯衣正想臥床休息,房門便被叩響了。
然而,賀南霄聽不到,被子才掀開一半,就見方念推門進來。
「賀南霄,你快出來幫……」方念腳下頓住,猛地見到一副半赤裸的男人身體就在眼前,呼吸一窒,腦袋空白。
與她的反應如出一轍,賀南霄也僵住了身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前。
半開的門,半開的窗,讓春風有機可趁地溜了進來,將窗簾一下又一下地撩起。
靜默之中,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呆愣在原地的方念驚了一哆嗦。
門被關上了。
賀南霄回了神,伸手抓過椅背上的襯衣,背過身去。
看完了前頭,看後頭,只一會兒功夫,男人的半個身子便讓她給看光了。寬肩、窄腰、精壯的身型和緊緻的肌肉線條全都烙在她的腦中,再也出不去了。
軍綠色的襯衣已經將眼前的赤裸遮蓋住了,然而方念的心仍在亂跳。心跳聲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