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身西裝，頭髮紮成馬尾，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鬢角幾縷碎發凌亂又不誇張，恰到好處的襯出臉型流暢。
&ldo;我好緊張啊。&rdo;她旁邊的女孩子聲音有些顫抖。
&ldo;緊張什麼。&rdo;她聲音很輕，末尾兩個字咬得清晰綿長，落在人耳朵里又癢又麻，&ldo;我連決策樹是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可能比我更水的。&rdo;
裴紀航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在都是決賽了，這麼基礎的算法她竟然不知道嗎?
參賽的隊伍多，答辯演示時間只能劃個基本區間。那些候場的隊伍調試好設備就在準備室里等著不敢亂跑，連午休吃飯也是每隊派人拿著飯票去食堂兌。
裴紀航不參賽當然不用跟他們一樣，看了一眼調試結果運行無誤就準備離開。
她背對著俯身不知道在幹什麼，從背影上都能讀出&ldo;認真&rdo;。
裴紀航有點好奇，難道說安慰完別人就開始惡補決策樹了?
那也不算太水嘛，最起碼上進。
等到走近了一看，才發現她是在努力地往打包蓋里挑小蔥。
那架勢比答辯前準備要緊張多了。
慶航很大，學校裡面就有校車，到站停車。
她跟同伴並排候著車，抱著西服外套手指勾著參賽證，時不時說些什麼。
看得出來她們關係很好，尤其在這種沒有外人的場合。
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一味的乖覺禮貌，舉手投足都多了些親昵。歪著頭聽旁邊人講話，翻了個白眼，誇張的揚手想要打人，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剛才緊張的女孩子，這會兒一點兒都不發怵，雙手把著她胳膊，像小狗耍賴似地蹭著。
裴紀航在路對面的站牌等車，離得有些遠，聽不清她們的竊竊私語，卻也能感覺到那種愉快的磁場。
很難描述那是什麼樣的畫面，傍晚的陽光很美，給她們蒙上一層橘紅璀璨，像是升騰定格的煙火，迷得人挪不開眼睛。
但很快這種美麗迎來了其他人。
裴紀航沒費什麼力氣就認出來了，是大二的學長。
他聽班上女同學講過八卦，這人不怎麼樣，平日裡招惹女孩子沒個分寸，還有個慶航小炮王的混名。
她們像也聽到過傳言一樣，那種溫柔親昵的磁場盡數斂起。
尤其是她，恢復成彬彬有禮的和煦模樣。
裴紀航不自覺蹙了眉，見識到她生動明媚的樣子，再回過頭來看現在，總覺得不真實。
就好像帶了層假面，看起來誠懇，實則疏離。
那學長無知無覺，說著說著就往另外那個女孩子旁邊蹭，人家退一點兒他就跟著近一步。
她很快發現端倪，嘴角繃直，把人抓到身後護住，眼神犀利：&ldo;你剛剛往她身上蹭什麼?性騷擾是嗎?&rdo;
學長臉色變了又變，駁斥道：&ldo;你瞎說什麼!&rdo;
他一貫是這樣撩妹的，憑著好皮囊得逞的概率不少。就算有人覺得不適，顧忌著面子也不會多說什麼。
&ldo;你大幾的?哪個院的?輔導員誰?&rdo;她語速不是很快，吐字相當清晰，端著手好整以暇，&ldo;周老師?丁老師?&rdo;
&ldo;你有病吧。&rdo;學長心裡發虛，嘴硬道，&ldo;我不跟你一般見識。&rdo;說完就要溜之大吉。
她往前一步將人攔住：&ldo;道歉。&rdo;
&ldo;什麼?&rdo;
她從西褲口袋裡掏出手機，表情淡淡的，&ldo;要麼跟她道完歉滾蛋，要麼我報警你去跟警察解釋。&rdo;
&ldo;傻逼吧你，我說了是不小心碰到的!不小心!你憑什麼誣陷我!你有什麼證據?&rdo;
她根本不廢話，點開手機：&ldo;你這麼想進去，我就成全你。&rdo;
&ldo;你少嚇唬人，沒證據你就是在報假警。&rdo;
在她身後的女孩子，探出個頭：&ldo;這個路燈底下可就是攝像頭。另外，我們就是法學院的，報假警什麼下場我們比你更清楚。&rdo;
言語間，她已經把手機舉到了耳邊，問身後的女生：&ldo;學校具體地址多少號來著?345 還是 354 啊?&rdo;
一通鬧下來，學長終於不情不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