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韻心中一緊,她跟馮琛一樣,越往下走越覺得不對勁,不僅僅是建築不對勁,包括人——利加邏的語氣也越來越不對勁。
但她怎麼也無法去懷疑一個她掏心掏肺照顧了好幾年的孩子。
現在馮琛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她也停下了,指尖微微顫抖。
沉寂了好一會兒,利加邏語氣平靜道:「罪名不是很嚴重,判個兩三年的那種。」
「所以你為什麼會是重刑犯?」
「我本來就不是重刑犯,重刑犯身上的烙印與活人偶身上埋引爆器的痕跡很像,你們分不清不奇怪,其實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
此言一出,馮琛他們所在樓層的樓梯口突然落下一道閘門,封死了向上的出路。
剛進酒窖時,馮琛並不是毫無疑慮,如果那時刨根問底,現在他跟霍林韻就不會被困在這兒,但他當時仍然選擇了相信。
如今他心裡茫然一片,並沒有多少被欺騙陷害的憤怒,而是十萬分的不解。
——不是說活人偶的心智情感和人類一模一樣嗎?
自從利加邏進了傭兵寮,這麼些年,霍林韻和自己把他當親弟弟一樣對待,因為他年紀小,處處保護他、照顧他,他感受不到嗎?他的心是用鐵做的嗎?
三人都沉默了一陣子,利加邏才又道:「既然都到這兒了,就再往下走走吧,你們想知道的答案就在下面了。」
事到如今,馮琛和霍林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每下到一層,利加邏就會將樓梯口封上。
下到最底一層時,剛出樓梯口,兩人齊齊向後退了一步,被映入眼帘的場景驚了一跳。
一個男人被懸掛在房間正中央,看樣子已經咽了氣。
很明顯不是趙功成。
兩人走到屍體下,見男人是被魚線勒死的,被勒的脖子處皮開肉綻,裡面一顆珍珠般的監聽定位器正閃著微弱光芒。
利加邏道:「趙功成思慮得很周全,知道取出監聽定位器會被發現,就無法引誘你們前來,所以將它移植到了別人身上,於是多了一個人被卷進漩渦、多了一個人丟掉性命。」
他說後面這句話時,口氣突然感傷起來,讓人覺得他似乎也不是鐵石心腸。
馮琛知道不該再抱有幻想,淡淡道:「趙功成不在這裡,你到底想讓我們看什麼?」
「別急,就讓你們先看看趙功成在哪兒。」
說著,兩人對面的牆上出現了一面巨大投影。春暖閣那邊的場景,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於是,那邊的爆炸、鄭烽與趙功成的對話,馮琛他們這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當鄭烽用對講裝置呼叫他們時,信號被屏蔽了。
看樣子,利加邏並不希望鄭烽知道這邊的情況。
馮琛衝著看不見的利加邏喊道:「你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到底想做什麼?!」
第22章 死別
利加邏道:「你們先聽聽趙功成的說法,真正引你們前來的是他,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
此話不假,照現在的情形看,趙功成並不知道利加邏還有另一重身份,他跟鄭烽對話時一再強調,自己對重案司無惡意,只是想將一些信息傳達出去。
馮琛和霍林韻聽完了趙功成的坦白。
「奉獻」……
之前他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答案。
按趙功成的說法,所有失敗的「奉獻」都被藏在了這座酒窖里,他引人前來,就是為了讓三大署知曉這一切,那那些「奉獻」,應該就在附近了。
霍林韻看了看四周,問:「是在這些酒桶里嗎?」
利加邏無聲地默認了。
幾秒鐘後,所有酒桶的木質外壁一下子全部打開,露出裡面的玻璃內殼。
而這些內殼裡,一具具赤裸變異的軀體,用不知是何物的透明液體浸泡著,看起來還栩栩如生。
這些軀體變異的位置、程度各不相同,大部分都詭異可怖,配上浸泡得發白的皮膚,讓人毛骨悚然、幾欲作嘔。
饒是馮琛和霍林韻見慣了血腥場面,驟然被這麼多詭異人體包圍,也感到了極度不適。
利加邏道:「這些失敗的『奉獻』並沒有死,只是被封印了,一旦離開液體就會復活。教宗一直沒銷毀他們,因為雖然失敗了,但對之後的實驗還有價值。」
這時,酒窖里所有監控攝像頭都轉向了馮琛和霍林韻,仿佛利加邏的眼睛,在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