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琛意味深長道:「我教你,一會兒就能學會,而且你肯定打得比我好。」
「那我試試?」
馮琛便將石頭遞到儲輕緣手上,自己貼在他身後,一手握住他拿石頭的手,另一隻手……
他頓了一下,然後摟住了儲輕緣的腰。
儲輕緣明顯身子僵了一下,但沒有拒絕。
馮琛於是又把他往懷裡摟得更緊,貼著他耳朵道:「身子放低一點,手要使勁兒,投出去的角度大概是這樣……」
一甩手,石塊向湖中央一溜煙地彈蹦過去,一路激起朵朵漣漪。
「這個還不夠遠,再來一次。」他又撿起一塊石塊,再次摟住儲輕緣。
他發現儲輕緣的耳尖已經通紅,呼吸也開始不穩,立刻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便放開了儲輕緣,道:「你自己試試?」
儲輕緣身子有些發軟,隨手一扔,石塊直接沉了下去……
馮琛調笑道:「杏林大人不要心不在焉呀」
儲輕緣回頭狠狠刀了他一眼,又撿了幾個石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凝神、躬下腰、一甩手……石塊直接飛竄出去,速度極快,竟比剛剛馮琛扔的還遠出幾米。
兩人瞬間都呆住了。
儲輕緣低頭看著手上的石塊,手指在石塊表面慢慢摩挲,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過了很久,儲輕緣重新抬起頭,然後就跟上癮了一般,一塊又一塊地繼續拋,越拋越遠,甚至引得路人都駐足鼓掌。
而馮琛就在他身後看著,內心仿佛風暴來臨前勉強維繫平靜的海面,在看似沒有風波的表面下波濤洶湧。
傍晚,兩人一起往儲輕緣的住所走。
儲輕緣想在路上帶點吃的回去,便問馮琛道:「你晚上不回去吃嗎?要不我多買一份?」
馮琛看了他片刻,道:「不回去吃了,要不我們自己做吧?」
儲輕緣睜大了眼睛:「你會做飯嗎?」
馮琛笑道:「其實我會一些的,小時候跟一個叔叔學過,但我一般不做,所以手很生。」
儲輕緣也笑了:「你確定我們晚上吃得上飯?」
馮琛湊近道:「給我個機會伺候一下杏林大人嘛」
當兩人在市場採購了一番,大包小包地拎回儲輕緣的住所時,天已經黑透了。
馮琛煞有介事地在廚房操作台上切菜配料,還指使儲輕緣給他打下手。
儲輕緣被他使喚著忙進忙出,不知為何,感到發自內心的雀躍,就好像小時候家長不在家,跟小夥伴一起偷偷炸廚房時的那種雀躍。
果然如馮琛自己說的一樣,他會做,但手生,所以切菜不熟練,配料用量反覆掂量,於是做得很慢。
好在儲輕緣不急,反正他白天一路上吃的零食多,這會兒玩得也很開心。
過了兩個小時,馮琛的一桌菜終於是做完了,當然有些早出鍋的已經涼了……
兩人坐到餐桌前,馮琛一邊給自己盛著湯,一邊留意著儲輕緣吃菜的反應。
馮琛問:「好吃嗎?」
儲輕緣一口菜夾進嘴裡嚼了幾下,仿佛突然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靜止了半天,過了好一會兒恍惚回過神來,然後又把其他幾樣菜都嘗了一遍,才緩緩點了一下頭。
「怎麼個好吃法?」
儲輕緣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很久,終於道:「好像……小時候曾經吃過的味道。」
此話一出口,兩人都沉默了,有種心照不宣的感覺。
馮琛忽然覺得很想哭,但他掐住自己的手心,硬是忍住了。
巨大的情緒衝擊讓他的腦子一片混亂,愈發思考不清楚很多事情,所有紛繁錯雜的記憶並沒有因此清晰,反倒有些事情的邏輯更加說不通了。
如果儲輕緣真的是哥哥,也參加了十四年前的夏令營,同時他又具有那股扭曲空間的無形力量,外表也不似正常人類的衰老,那恐怕真如邢彥所說,儲輕緣就是那個類似「奉獻」的人,是當年倫理署的實驗品。
——那夏令營的慘劇難道真是儲輕緣造成的?
馮琛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身體被撕裂的痛苦仿佛還歷歷在目,有些創傷是時間抹不平的……
當然更奇怪的一點是,當年三署聯審給夏令營事故定論時,難不成是儲輕緣自己指證了自己?是哪裡出了錯呢?
如果真的是故人,面對種種隨之而來的真相揭示,馮琛反而一下子覺得無法接受,不知道儲輕緣是否也有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