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內,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傳出。
殷中正神情驟然緊張,讓兩個士兵守在門口,自己與另兩個士兵小心翼翼地端著槍,往駕駛艙深處走。
經過的通道兩側、天花板、地板上,到處可見搏鬥痕跡和新鮮血跡。
殷中正端槍的手微微發抖,他隱約看見正前方操作台處,三個「動島」工作人員和兩個玄機營士兵趴倒在台上。
走到操作台前,殷中正放下了槍。
駕駛艙內的五個人都已經斷了氣。
兩個玄機營士兵穿戴的外置機械損毀嚴重,像是被暴力劈砍導致,面部防護裝置全部碎裂開,可以看見兩個士兵的喉管被切斷,鮮血不斷地往外滲出,死相慘烈。
而駕駛艙內的操作設備也被砸爛,毀壞殆盡。
「動島」這下完全失控,毫無制約地全速向大海深處行進。
這兩個被殺士兵是殷中正帶來的八人中間的兩個,看樣子,很可能是他們發現了有人在駕駛艙動手腳,趕過來阻止時被殺害。
——竟然將兩個全副武裝的玄機營士兵殘殺割喉,有這般武力的在這座「動島」上能是誰?
在物資沒有補充完全的情況下,迫使「動島」離岸,還毀壞了駕駛設備,意圖何在?
如果物資不足,這麼一船人漂泊在海上,遲早會被活活餓死!
情況緊急,殷中正飛奔衝出駕駛艙,向天空連發了幾顆求救信號彈。
但「動島」現在正往大海深處一路狂飆,救援能不能及時趕到,根本無法預料。
「動島」上剩下的搬運工們還在抱頭亂竄。
而駐紮「動島」的工作人員和士兵已經出動,維穩局勢。
殷中正遠遠看著那些「動島」駐兵——他們也跟玄機營士兵一樣,從頭到腳武裝了機械、包裹嚴實,根本看不清裡面都是些什麼人。
——以這些駐兵的裝備,完全有可能將玄機營士兵殺害,但搗毀自己軍艦上的操作設備完全說不通,除非……
殷中正不禁心下起疑。
這些駐兵的外置機械與玄機營士兵的樣式差異很大。
按說「動島」駐兵原先也隸屬於玄機營,雖然「動島」多年遠離燕州內陸,裝備上落後並不奇怪,但殷中正看「動島」上這些駐兵的裝備,不似以往任何一代玄機營裝備。
——所以,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動島」原駐兵?
現在殷中正無法相信任何人,他持槍走近一個駐兵。
那駐兵見他舉槍對準自己,居然完全不理會,就像沒看見他似的。
突然,身後有一人輕咳了一聲。
殷中正立刻警覺,轉身舉槍,但待他看清來人時,卻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槍。
竟是一個坐在電動輪椅上,看起來腿有殘疾、長髮披肩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面容秀麗,但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讓殷中正渾身毛骨悚然。
她整張臉上除了灰褐色的眼珠,其他部分都無比僵硬,毫無血色,像是一張死人臉。
她抬起手,示意殷中正湊近。
殷中正猶豫了片刻,手指扣在扳機上,然後才小心翼翼地低下頭。
女子小聲在他耳邊道:「玄機營四排排長殷中正是嗎?我是『動島』軍艦負責人柯淼。剛剛有人殺害了『動島』駕駛人員、故意破壞了駕駛艙設備、迫使『動島』離岸。殺人的人現在應該就在軍艦上,殷排長最好配合我們,把所有人召集起來。」
她說話的聲音也十分古怪,像嗓子被人掐住、放不開一樣,一直在用氣聲說話。
——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怪異女子居然是軍艦上的負責人?
殷中正眉頭緊蹙,沒有回她的話,往後退了幾步,滿臉狐疑。
女子也不在意殷中正的反應,兀自操縱著電動輪椅,去人群集中的地方維穩秩序。她所到之處,所有「動島」工作人員和駐兵都畢恭畢敬。
殷中正這才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她剛才提到「所有人」的口吻,明顯不僅僅指她們「動島」的人……
殷中正雖然不願意懷疑自己人,但能夠以那樣的方式殺害玄機營士兵的,除了「動島」駐兵,就只能是他帶來的其他玄機營士兵了。
半個小時後,「動島」上所有人分成了幾撥,聚集在一起。
「動島」原本駐紮的工作人員和士兵共二十一人為一撥,殷中正和剩下的六個玄機營士兵、外加顧雪融為一撥,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