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馮琛逗留在儲輕緣房間,與汪汪戲耍了一陣子才離開。
馮琛走後,儲輕緣拿出日記本,從頭到尾細細讀完。汪汪蜷縮在他腳邊,早已酣然入睡。
時間很快過去大半個月。
封鎖區的閥門鎖已經被打開了幾道,但距離完全解鎖還需一段時間。
而殷中正漸漸察覺到了很多的不對勁。
一開始柯淼跟他提分工時,他沒多心,覺得分工合作挺合理。但時間一長,他就發現,以柯淼為首的「動島」方只能配合毫無技術含量的熔鑄工作,對於解鎖思路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動島」常年漂泊海上,與玄機營技術發展脫節,但畢竟「動島」駐兵原先也是隸屬玄機營的,受過最基本的機關設計訓練,為什麼會對這樣典型的玄機營機關毫不了解?
儘管現在殷中正對柯淼他們疑心重重,卻忌憚於雙方兵力差距,不敢有所動作。
大半個月過去,「動島」食物逐漸緊缺,每天分配給個人的食物越來越少,但唯獨分給儲輕緣的分毫未少,他還能每天省出一部分,帶回去餵給汪汪。
這些天,儲輕緣和馮琛一起吃飯時,旁邊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明顯。
終於有一天,儲輕緣剛剛領到配飯,就被旁邊的搬運工一把攔住,立刻又有一群搬運工圍上來。
那個攔他的挑釁道:「憑什麼你分到的食物一直比我們多?」
不遠處的馮琛察覺到騷動,立刻扒開人群,擋在儲輕緣身前。
「喲還有人護著你,憑什麼呀,大家都快餓死了,怎麼就你一個人有優待呀?」
這時邢彥也過來了,一邊扒拉人群,一邊低聲下氣地說好話。
可那些搬運工根本不吃這一套,飢餓面前,所有的世故圓滑都毫無用武之地。
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地叫道:「這兩個人我知道的,每天晚上都要去這灰頭髮的房間,待到很晚才出來,誰知道在做些什麼呀」
分明晚上待在儲輕緣房間的只有馮琛,但現在被添油加醋、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後,又有人跳出來叫道:「那些個『動島』的人對這灰頭髮的也很不一般,誰知道是不是也上過人家的床」
「天哪!你怎麼這樣說話。」另一個人驚道,「你想太多了吧,這都不是個女人。」
「不是女人又怎樣,這軍艦上唯一的女人就是那個長著死人臉、雙腿殘疾的『動島』頭兒,那個女人你想上嗎?敢上嗎?還不如這個漂亮。都快一個月了,這幾十號人,也有正常需求嘛」
「就是就是,長這麼漂亮,要是給我上,我也可以把一半吃的分他,反正都快餓死了,不如死之前享受一把。」
這些搬運工說話越來越不堪入耳,馮琛怒火攻心,猛推了他們一把。
這下搬運工們更加群情激憤了,潮水般地湧上來,甚至有好幾個人伸手,想拉扯儲輕緣。
現在軍艦上有玄機營士兵,萬一儲輕緣或者馮琛的身份暴露,會引起很大麻煩,所以這兩人就一味地退避,不敢真動手。
剛剛騷動起苗頭時,圖書館中的工作人員立刻察覺到,跑到封鎖區叫駐兵了。
就在儲輕緣、馮琛和邢彥三人快被推倒在地的時候,七八個「動島」駐兵終於趕到,幾下將那些搬運工拎起,扔到一邊,然後在儲輕緣三人外圍成一圈,保護住他們。
「我操了!賣屁股的後台硬,我們惹不起是吧?!我們這群無權無勢的小嘍囉就活該被餓死是吧?!」
搬運工們的憤怒並沒有被控制住,反而愈演愈烈。
這時,人群中又有人叫道:「這灰頭髮的房間裡有隻狗,我看到過,他每天都剩一些吃的帶回去,肯定是去餵狗了!」
「什麼???我們都要餓死了,他竟然還能拿吃的去餵狗!!!」
這句話一出來,立刻在大眾的怒火上澆了一桶油,直接爆炸了。
「既然這樣,不給我們飯吃,我們就去把他的狗吃了!」
一個領頭的搬運工吆喝道。
激憤的人們立刻簇擁成一團,一窩蜂地沖向儲輕緣的宿舍。他們撿起甲板上能找到的鋼棍、鋼板、磚石,瘋狂砸門。
儲輕緣大驚失色,拔腿就跟上這群人,而他身後又緊跟著馮琛和邢彥。
船艙宿舍的門很快被砸開裂口。
這群發瘋的人竟用一雙雙肉手,生生將那裂口扒大,一個兩個衝進門去,從床底下拖出一隻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