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江風夷舔了一下嘴唇。她有些心虛。
擦完頭髮,江風夷和孫見智一起窩在沙發上。「你平時愛看什麼?」江風夷把咸酸的薯片咬進嘴裡,打了一個激靈。
孫見智正在翻她網盤裡存的影片:「美劇。」
「我也是!」江風夷興奮地從毛毯中冒出頭來。
「你看什麼類型的?」
「我喜歡犯罪片。」江風夷如數家珍,「科恩兄弟拍的我都喜歡,然後我看過女子監獄,絕命毒師前三季……最近在看心靈獵人,講犯罪心理的,你呢?!」
孫見智打開投影儀:「還是看我選的片子吧,我覺得你多少有點毛病。」
江風夷大笑著歪倒在她身上:「多謝誇獎!」
孫見智也披著同款法蘭絨毛毯,江風夷撞到她寬厚的肩,一路滑到她大腿上,卡著不動了。孫見智低下頭看她,笑盈盈的,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一骨碌爬起來正襟危坐。
「你看過《何以為家》嗎?」孫見智問。
江風夷「嗯」了一聲,並不想看那部片子。她指著孫見智手機屏幕上的la la land說:「我沒看過這個。」
她的手指碰到屏幕,電影就在意外中開始播放,輕快的樂曲聲充盈在房子裡。孫見智放下手機,輕聲說:「就看這部吧。」
窗簾被拉上,只有幕布亮著,從江風夷的角度看孫見智,她的側臉隨著電影的光變幻,使她也變成電影的一部分。原來有個親密的朋友是這種感覺?她出神地看著她。
艾瑪?斯通在車河裡的舞蹈剛結束,江風夷的手機響了。
她們一齊望向桌面,丁聞易閃光的名字干擾了電影的光。
「我接一下。」江風夷抓起手機小跑到陽台外。
「……醫院臨時有事,我現在趕不回去,你去我家開門,先幫我迎一下廚師和調酒師,可以嗎?」
丁聞易的話音落下片刻,江風夷才回過神來:「啊?我不確定能不能趕得過去。」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我……在孫見智家幫忙。」
丁聞易一時語塞。那頭的沉默像是對江風夷的拷問。
「算了,我現在過去。」她知道今晚的聚會對丁聞易來說很重要。
孫見智已經暫停了電影,望向江風夷。她看到江風夷在一瞬間變灰了。
「對不起,我得回去幫丁聞易辦聚會。」
孫見智不解,訕笑著說:「聚會?你不是說今天很閒嗎?」
江風夷不敢承認她是為了逃避聚會才投奔孫見智的。她支支吾吾,感覺自己像被夾在電餅檔里燙但翻不了身。
孫見智一眼看穿了她:「既然那麼不樂意就告訴他你不想去唄。」
江風夷猶豫片刻,提起背包:「我還是回去吧。」
孫見智忽然說:「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她偽笑的臉耷拉下來:「我就是跟你撒了個謊,不至於罪大惡極吧?」
孫見智也站起來,房子裡新鮮的冷空氣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晰:「你為什麼要給自己編一個假的夢?參加那些你不喜歡的聚會,學習他的生活模式,創造和過去完全不同的新生活,這樣可以治癒你嗎?」
未曾料到話題會忽然上升到這樣的高度,江風夷愣了很久,才說:「你什麼意思?」
孫見智好像生氣了:「你把丁聞易當作救命稻草了。愛情不是萬能的,等愛情的亢奮退去,等待你的是什麼?」
江風夷臉色變了,反問她:「他救不了我,那你救得了我嗎?」
「我也救不了你。」孫見智的語氣變緩和了,「我們尋求安慰的方式總是希望靈魂被看見,被理解,可人和人的悲喜本來就不相通,你只是正好被丁聞易瞥見,就把希望全都壓在他身上,可他總有看不見你的時候,到那時候你怎麼辦呢?」
江風夷垂著眼皮沉默。
她聽懂了孫見智在說什麼。但她不想往那個地方走。因為那裡空無一人,只有她和自己喘不上氣的思想。
「沒人救得了你,你要學會自渡。」孫見智說。
「講經啊?說這些酸不拉嘰的話有什麼意思。我沒文化,聽不懂。」江風夷勉強擠出笑,「對不起,我要回去了。」
孫見智不冷不熱地說:「你還幫我幹活了呢,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就是披薩買大了而已。這句話聽得懂吧?」
江風夷繞開她去房間裡換了衣服,在房門口換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