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4 月 21 日你在哪裡?」
「4 月 21?半個月前了吧,想不起來了。」丁聞易打量著孫見智手中的紙,勾了勾嘴角,「這是什麼?江風夷提供的罪證嗎?」
「丁聞易。」孫見智冷冷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在這裡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他看一眼手錶:「我真的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孫見智把手中的指紋鑑定報給遞給他,上面新印的字還帶著油墨氣味。
從張阿婆家裡離開的第二天,孫見智找到了負責案件的同事。雖然張阿婆的死亡被判定為意外,但那瓶被誤食的藥酒還在,瓶身提取出了幾枚不屬於張阿婆的指紋。
丁聞易看到最後一行字:
結論:送檢檢材上的指紋是丁聞易所遺留的。
「這是什麼?」他抬起頭看孫見智,「請你解釋一遍前因後果。」
李禾看一眼孫見智,說:「4 月 21 日,長文路一位姓張的老人在家中去世,死因是中毒,藥物瓶身遺留的指紋和你的指紋比對相符,你怎麼解釋?」
丁聞易目不轉睛盯著李禾,臉上有一層薄汗:「這是礦泉水瓶嗎?醫院每天人來人往,如果別人拿走我喝過的水,是不是也能成立?而且……這個死者住在江風夷家樓上對嗎?她和我提過這件事。這些指紋我解釋不了,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孫見智:「你是說江風夷陷害你?」
丁聞易沉默片刻:「她不會。我只是告訴你有這件事。」
兩方的拉鋸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丁聞易表現得越來越不耐煩。孫見智把案件材料收入文件夾,結束了訊問。
「你出去,那我呢?」丁聞易問。
「恐怕你今天回不去了。」
李禾向來佩服孫見智識別謊言的本事,一出門就跟學霸對答案似的:「他好冷靜!他真的假的啊?」
孫見智深深吁出一口氣:「我不知道。」
李禾:「你都不知道?」
「他的反應不像在撒謊,但是丁聞易的心思十分縝密,觀察力也很強。所以如果他準備得夠久,就算撒謊了也很難識別——先回辦公室,等阿華他們調監控的結果,你馬上去申請搜查令,動作要快。」
下午,陰沉許久的天空終於落下傾盆大雨,雨箭擊牆的聲音從左至右穿過孫見智的耳朵,她倚在書房的門邊琢磨丁識,而丁識正背對著她端詳丁聞易的一張照片。
從進門起,丁識就表現得十分冷靜,和孫見智打交道像走程序,稍帶情感的話僅有一句:「我相信我兒子不會殺人。」
外面傳來大門密碼鎖打開的聲音。警員說:「請問您是哪位?這裡在辦案。」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進?」江風夷向內探身子,「孫見智,你在嗎?」
孫見智匆忙走出去:「你怎麼會來這裡?」
江風夷淋了些雨,發梢濕漉漉的,五官像泥娃娃的臉被大雨淋塌了:「我在醫院聽說你們把丁聞易帶走了。是他嗎?」
孫見智走出門,拍了拍她的肩:「還在調查階段,這裡不方便進,你先回家吧。」
「他說 07 年他在海南。」江風夷吸了吸鼻子,從背包里取出她關於丁聞易的案件筆記,「這裡有他醫生的電話,我打過了,他說丁聞易當時在海南……雖然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還有一些我覺得相關的側寫和資料,你們有別的證據嗎?」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孫見智反問。
江風夷不作聲。不論如何,她還是希望那個人不是丁聞易。
孫見智拿過筆記,潦草地翻看:「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和你說,你還是回去等消息比較好。」
江風夷看到了客廳里的丁識,她不敢看她,只好低下頭看地毯上的一處抽絲:「……下雨呢,我等雨停了再走。」
「孫隊,有發現。」客廳傳來新的消息。
孫見智顧不上江風夷,趕緊去看。江風夷扶著門,半張臉貼在門上,只見警察都往那間 ktv 包廂涌去,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大門就被另一個警察關上了。
李禾把剛拍的照片遞給孫見智看:「你看,從皮沙發下翻出來的,用膠袋纏著綁在底座側邊的隔層里,外面正好夾著一層牛皮,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來。」
「打開看看。」孫見智說著,看一眼面色煞白的丁識。
公文包里有一件染滿褐色的白大卦,折得整整齊齊,被一雙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