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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去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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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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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排查監控嗎?」江風夷低聲問。

「我在底下看過了,網線都沒有,哪來的監控……這就跟壞人不寫日記一樣,誰會給自己留罪證……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章程亮話音剛落,只聽見咔嚓一聲,房門開了,一股寺廟的氣味撲面而來。

房屋窗簾緊閉,客廳正中央有一座佛龕,紅燭淚流成山,爐子裡也落滿了香灰,他供奉的是一尊黃銅菩薩,聖身一米來高,低垂狹長的眼睛哀傷得像要落淚。他頃刻間汗如雨下:「我走了,錢你轉給我就行。」說著抓起工具箱奪門而出,順手掩上了大門。

江風夷打開別在胸前的微型攝影機,直奔佛龕。

香案下有火盆,上次焚燒的東西還有殘餘。案台上的鎮紙壓了幾塊摺疊的白絹布,隱約透出稠密的字跡,打開看,每張經文祭奠的是不同的名字,一頁「張某婆」,一頁「許予華」,一頁「吾兒」,最下方那一塊布上赫然寫著「丁聞易」。

絹布太軟,跌倒在江風夷手上,撫起一陣寒意,經文密密麻麻爬向了她的皮膚。她嚇得一哆嗦,回過神來,把布團飛快塞進背包里。

臥室里有床,有三尺書桌,上面疊著厚厚的信箋、毛筆和一摞經書。

江風夷在他的書架前停留,一種熟悉的感覺像要從鼻腔、眼睛裡湧出來:相同的柑橘氣味,寬厚得令人壓抑的書架,黑色的長臂摺疊檯燈,印滿綠蘋果的床單和綠色窗簾,書架一角還有一個阿童木手辦。這裡很像對門丁聞易的房間。

她知道丁聞易那個阿童木的故事。

他在 15 歲的時候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對方送給他一個阿童木,他因為這件事被市電視台採訪,名字在學校的光榮榜里掛了很久,事跡以《托舉的雙臂》的標題登進省報。

眼前的阿童木沒有雙臂。江風夷拿下來看,他肩膀兩側的切口整齊得仿佛能聽見剁下來時清脆的聲音。

書架上有許多舊的醫學書,近年不再添新。浩浩蕩蕩一整排的尼采就在江風夷視線附近,跳進她眼睛似的避不開。她調正攝像頭,抽出最舊的那本打開,扉頁上有一條鯨魚的簡筆畫,漂亮的鋼筆字寫著:永遠嚮往陸地,永遠活在水裡——阿鯨。連筆跡都相似。

「嗡嗡嗡——」

手機的悶哼聲把江風夷嚇了一跳。是陸平打來的電話。

她抹掉手心的汗,接起電話:「餵?」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江風夷等了片刻,他才說:「小江,我快到交陽了,你起床了嗎?」

「這麼快嗎?」她對著空氣咧嘴笑,怕自己聽起來不真。

「說來也巧,今天路況很好。」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老家有點急事,跟我爸回來處理,現在剛趕回交陽,應該還要等一陣子。」

「沒關係。」陸平按了一下汽車喇叭,「我就在……這個叫米花街一巷的路口等你怎麼樣?」

「好,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怎麼會。你別著急,注意安全。」

電話掛斷,陸平看了一眼高速服務站擁擠的人群,腦海里還迴蕩著電話里那段隱隱約約的《夢中的婚禮》。他伸出手指點撥手機,導航發出新的提示音:開始規劃前往新興小區的路線……

江南公安分局刑偵支隊辦公室,孫見智兩隻發直,對著那副石膏牙模苦思。這副牙齒自然不是丁聞易的。

她已經確定兇手不是他,但必定是可以輕易接近他的人。

孫見智回想那天她立在窗邊看江風夷打瞌睡,陸平把車開進來,先下了左窗,偏著腦袋一直朝樓上看。發現孫見智盯著他時,他明顯嚇了一跳。起初孫見智以為他是記者,直到他和江風夷對話。

誰會迫切地接近一個把自己朋友送進監獄的人呢?他的動機是什麼?

陸平這個名字似乎之前在哪裡聽過。

她在腦海中搜羅著,猛地想起另一個和丁聞易有關的人。她抓起手機給母親打電話:「媽?有一次你跟我爸八卦說任院長有個私生子,叫什麼名字來著?」

「什麼私生子,真難聽!」

「我記得是叫陸平吧?」

「啊,好像是吧,我記不清了。」

「你見過他嗎?能認出來嗎?」

「我見過一次。你問這個幹什麼?」

「查案。」

「我認是認得,那怎麼給你描述……」陳櫻想了一會兒,「這樣,你等等,我給你問吧,那個雪兒阿姨跟院長熟,讓她去他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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