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心晴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她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消息的內容和形式,似乎透露出一種敷衍的態度,就像是為了應付警察隨手發出的一樣。她不禁自嘲地想,難道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就是這樣一個可以隨意應付的存在嗎?
「心晴,你本該有更好的前途。跟著我只會受苦,我沒有考上研,現在也沒有找到正經的工作,我難以想像你跟我受苦的樣子。長痛不如短痛,為了向你和你的人生負責,我決定離開。請你不要找我,就當我已經不在……」
「我只能永遠讀著對白/讀著我給你的傷害/我原諒不了我/就請你當作我已不在……」
郝心晴讀著讀著,耳邊突然響起周董《擱淺》的bg。
雖然她是個新生代,但對周董的歌耳熟能詳。
只是此時,她的耳邊好像真的有人在唱歌。
郝心晴將眼睛從屏幕上挪開,陡然發現梁佳明早已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她的身邊……
這傢伙未免也太沒有邊界感了吧!
郝心晴由剛開始的驚訝轉為了憤怒。
「不知道沒經過同意不能隨便看別人的手機嗎?」
「不是我想看你的手機,是你的手機沒經過我的同意出現在我的面前……」
梁佳明的眉毛隨著他說話的節奏不斷地上下舞動,就像是在無聲地伴奏著他的話語。每當他的語氣上揚,那眉毛便隨之挑起,而當他的聲音平緩下來,眉毛也跟隨著平穩下來。
從遠處望去,他那獨特的面部表情,讓人不禁聯想到一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棕櫚樹,充滿了一種得意洋洋的姿態。
郝心晴曾在南方旅遊的時候見過那些高聳入雲、葉片繁茂的棕櫚樹,她沒想到會在現實生活中遇到一棵「人形棕櫚樹」。
這棵「人形棕櫚樹」不是別的,正是站在她面前的梁佳明。他的那副神態,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就像是被油脂覆蓋了一般,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油膩感。
郝心晴決定不理會梁佳明,畢竟進了這個派出所,他們才認識的。
出了這個派出所,誰還認識誰啊!
如果和梁佳明較真,她就輸了。
「不過你的臉色不大好,我真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機,我是想過去那兒拉走自己的旅行箱。」
梁佳明指了指靜縮在牆角的白色旅行箱,旅行箱不是一般大,大到可以裝下半個人。
郝心晴的心思不在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上,她轉向徐警官。
「徐警官,我想和我男朋友說句話,可以嗎?」
她兩眼汪汪地看向徐警官,她不相信兩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
她不嫌棄趙元暢找不到工作,她可以和他一起想辦法。
何況,她有獎學金和生活費,還有之前兼職賺來的錢,她又不需要他養。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顧慮那麼多。
除非,這個男人不過是找一個藉口,一個全身而退離開她的藉口。
「元暢,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說,何必不辭而別?我擔心你,只能來派出所報人口失蹤,沒想到在你眼裡倒成了腦袋有病……」
郝心晴本來有一堆話要說,但當她握住徐警官遞過來的手機時,千言萬語只化作了極為冷靜的說辭。
她是單純,但不是蠢。她早料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戲劇化。
趙元暢的種種表現,讓她明白,原來這段感情在他眼裡,可以不打一聲招呼隨便放下。
而她郝心晴卻不是隨便拿起放下的人。
「心晴啊,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我現在已經不在江市了,所以你也不用著急找我。我想說的話已經在微信里說得清清楚楚了。我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我自覺配不上你,所以主動提出分手,說真的,你值得更好的。」
趙元暢說完,立馬掛掉電話,不給郝心晴任何反應的機會。
縱使郝心晴不死心,回撥過去,電話那頭再也沒有接通過一次。
郝心晴杵在了原地,有些男人終究比女人要心狠些。
她不忘禮貌地將手機遞還給徐警官,並道了聲感謝。
徐警官同情地看著她,他在感情路上八字還沒有一撇,自然也給不了郝心晴建設性意見。
郝心晴失魂落魄地離開派出所,外面的天藍得像童話里的天,只是她再也沒有心情欣賞老天饋贈的美景。
她的身體仿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