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等等呀,哥,你還沒說晚上去不去找老豆。」
「你去吧,你代表我去,你說我得了傳染性肺炎。今晚實在沒辦法去,改天我會登門看他。」
還沒等梁佳慧反應過來,梁佳明已經把手機掛掉。他的手指輕輕一滑,手機便安靜地躺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轉向床邊,那裡擺放著他的衣物。他的手臂伸出,輕而易舉地抓起了一件黑色的長t恤。他的身體靈活地移動,就像一條鯉魚在水中穿梭。一瞬間,那件黑色的長t恤已經覆蓋了他的上身,完美地貼合在他線條分明的肌肉上。
「你先我一步吃早飯,開不開心啊?」梁佳明徑直走向客廳的水族缸,餵起那條孤獨的孔雀魚。
「怎麼?不開心啊,嫌我餵得太晚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熬夜想那件事,我也不會這麼晚起床。」
梁佳明輕輕地將臉貼近了魚缸,那些游弋其中的孔雀魚仿佛是來自遙遠星河的使者,它們的尾巴閃耀著潔銀般的光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這些美麗的尾巴,就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卷,立刻映照在了他的眼眸之中,讓他的目光也隨之變得深邃而迷離。
「還是孤單了,想男朋友了?」
梁佳明頓了頓:「看見你,我總想起一個人。說來奇怪,她的一顰一笑跟陰魂似的。我再仔細看看,哎,真是越看越像。」
「阿嚏……」郝心晴在打噴嚏前趕緊拿紙巾捂住嘴巴。
說來奇怪,這天並不冷,她穿得也暖和,怎麼會忍不住打噴嚏呢?
都說因為有人念叨,才會打噴嚏。
此刻是誰在念叨她,讓她打出這樣的噴嚏?
在巴樂科技結束完調研的流程後,她跟著容易,接受了天樂總的宴請。
桌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剛剛坐滿八個人。
郝心晴看著剩下的幾個人對天樂總鞍前馬後、卑躬屈膝,心想留下來一起吃飯的這幾個人必定是天樂總的心腹。
「郝小姐是今年剛畢業嗎?」天樂總自從在餐桌上坐下來,就沒停止過拿眼看她,要麼是明著看,要麼是漫不經心地掠過一眼。
他旁邊的那朵「凌霄花」費雯麗又不是瞎子,自然察覺出異常。
第24章 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又是一個見色起意的男人。郝心晴心裡這麼想,嘴上還是客客氣氣地應答道:「天樂總,好眼力,我確實是今年剛畢業。」
「我看人的眼光當然不會錯。你看你今天穿白,而我的費秘穿紅,你們兩個放在一起,就是張愛玲小說中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沒想到天樂總還看過張愛玲的小說。」容易捧了一句,郝心晴不知這句是褒還是貶。
「實話說,我上學的時候像你們一樣,也玩文青。」
天樂總才不管在坐的當沒當過文青,他仗著嘴大就是優勢,把容易、郝心晴一幫人都歸為「曾經文青過」。
「張愛玲曾經有三恨,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未完。其實呢,我也有三恨……」
天樂總等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隨後欲擒故縱,用肥胖的手指捏起紅酒杯,抿了一口。
「我也有三恨,一恨酒不夠白。」天樂總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杯中泛著迷人光澤的紅色液體上。在華麗的燈光映照下,那紅酒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它在透明的杯壁間流轉,如同流動的寶石。
他像跳華爾茲前奏般輕柔地搖了搖手中欲靜不止的液體。
「二恨花不夠香……」末了,他分別看了費雯麗和郝心晴一眼。
郝心晴只覺得像是突然被扔到冷窖里,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波又一波。
「三恨大家放得不夠開……」天樂總發出了狼笑。
「天樂總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才子,不僅管理公司管理得好,還讀過幾多書啊!」一位巴樂公司的中層管理臉上堆滿媚笑。
天樂總對這睜眼的瞎話很是受用。
郝心晴突然心生悲涼:往上爬的代價就是睜眼說瞎話嗎?但說瞎話的人往往最吃得開。
張愛玲確實說過這三恨,不過前兩恨是她引用別人的話。
「我們敬愛的天樂總實在太能說了。」
費雯麗纖細的手指在透明高腳杯上游移,隨後堅定地舉起酒杯,向天樂總奉承。
天樂總只笑不說話,費雯麗嬌俏一笑,便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