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安瑤只能尋了個沒人的地方瞬移回到林遇車裡,告訴他現在的情況。
林遇頻頻按喇叭超車,加速開往醫院。
可就算是他親自到了醫院去問,護士知道的信息也不多,只曉得林成武決定要帶何玉秀回家調養護理,辦好手續後,和幾個醫生打扮的人將何玉秀帶走了。
連軸轉了一整天,林遇的體力和精力基本耗盡了。
他無措又疲倦地坐在醫院大廳,輕輕解開安瑤手上已經被血浸透的紙巾,為她換上新的繃帶,臉色陰暗得像一潭死水。
安瑤靜靜看著林遇,原本她可以回安華廟先治療了傷口再回來的,但她留著傷口想驗證林遇的治癒能力到了什麼地步。
只是此時時機不太對,她沒心情驗證,也不想留林遇一個人,就任由林遇幫她處理傷口。
兩個人都一身狼狽,身上還有血,惹得周邊的人頻頻側目。
「報警吧,林遇。」安瑤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仿佛兩人對話被聽到了一樣,林成武的電話立即打了過來。
林遇深呼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奶奶在哪裡?」林遇沉聲問道。
「她現在跟著我好好的,有醫生24小時看護,不過你要是做了什麼我不順心的事情,那就很難說了。」林成武優哉游哉道。
「林成武,你這個混蛋!」林遇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林遇,她的命,由你來決定。」林成武輕笑著掛了電話。
如此一來,林遇不可能報警,他不能拿何玉秀的命冒險。
他已經看清林成武就是個瘋子。
林遇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他閉上眼,耳中除了嗡嗡的噪音,什麼都聽不到。
安瑤當下能做的,也只有陪著林遇了,抱住他的同時,還不忘幫他抹除掉臉上紅腫的巴掌印。
對不起,白白打了你一巴掌。安瑤心裡暗暗道歉。
因為心情沉重,她沒有注意到口袋裡的手機因為收到信息而震動了一下。
一間小型私人醫院的特殊病房裡,林成武坐在沙發上,冷冷看著對面上了鎖的玻璃隔間,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在給他處理臉上和手上的傷。
何玉秀靜靜躺在隔間裡的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
偌大的病房中,窗簾緊閉,蒼白的燈光下,林成武的表情顯得更加冷漠。
「她情況怎麼樣?」林成武漠然問道。
「不太好,很多器官功能在衰竭,撐不了多久了。」醫生答道。
林成武煩躁地搓搓額頭:「情況有變,不能讓她那麼快死了,之前給你的藥馬上停掉,不管怎樣都給她吊著命。」
醫生應了一聲「盡力」。
林成武站起來走到玻璃隔牆前,凝視著面色枯槁的何玉秀,平靜說道:「你的寶貝孫子,還是發現了。他要擋我的路,就不能留著他了,這怪不得我。」
他說著說著,臉上突然又流露出茫然,雙手撐在玻璃上,用近似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何玉秀。
「媽,我都是為了我們家啊,你會支持我,會幫我的對吧?就幫兒子最後一次吧,等我送走林遇,你走的時候就不會孤獨了,好嗎?」
「你回答我啊!」林成武猛然砸了一拳玻璃,神色驟變。
桌上的手機響起,林成武看見熟悉的號碼,迅速接聽。
「主人,請問有什麼吩咐?」林成武恭敬道。
「過來見我,現在。」手機那頭的聲音如冰般寒冷。
「是。」
林成武交代醫生好好看著何玉秀,有情況隨時匯報,然後匆匆離去。
玻璃隔間裡,何玉秀動了動手指,無人發現。
林成武驅車趕去成斌大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個年輕男人在辦公桌旁站著,辦公椅上也坐著一個男人,身穿黑色西裝,背對著林成武,手中端一杯茶,邊喝邊欣賞落地窗外的市中心景色。
「主人下午好。」林成武對著辦公椅的方向弓腰問好。
「跪下。」坐在辦公椅上的人寒聲道。
林成武不動聲色地跪下。
辦公椅轉了過來,男人單手撐在桌面上,從容托著一側下頜,另一邊手把玩著一隻天青色冰裂紋茶杯。
劍眉斜飛,鼻樑英挺,血色稍淺的薄唇,潔白襯衫上鬆開了幾顆扣子。
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莫清。
「事情處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