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為你答疑解惑。」梁豐撿起一張照片,笑道,「這張拍得不錯。」
宋奕歡覺得胸口隱隱發悶,又預感梁豐肯定沒什麼好事,於是輕聲下了床,想要去外面叫人。
「你要是出去了,就沒辦法知道這幾天究竟發生什麼了。」梁豐轉過身,舉起剛才挑選的照片給宋奕歡看,「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你丈夫整天把你藏在這病房裡嗎?」
宋奕歡定睛望向那張照片,看清楚內容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裡面只穿著單薄衣裙,與三名男子舉止不堪入目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曾經被歸結為噩夢的一幕幕畫面,夾帶著巨大的羞恥襲涌而來。
她順著梁豐的目光,看向地上散亂的剪報和照片,慌亂地衝過去,跪在地上,一張張撿起來看,臉上血色盡失,眼中充斥著絕望,整個人猶如被強行按進刺骨冰水中。
散落在地的,是她那被剪成碎片的尊嚴。
「荒謬至極!所謂女權主義竟是不守婦道。」
「蕩婦!懷胎八月卻紅杏出牆縱情聲色!」
「女性之光淪為女性的恥辱!」
字字句句如刀,反覆捅在宋奕歡的身上,心跳快得似乎要撞破她的胸腔,還帶著一陣陣絞痛,讓她難以呼吸。
「你都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出名,上街喊一嘴你的名字,沒幾個人不認識你的。」梁豐在宋奕歡面前蹲下,屈指抬起她的臉,對神思恍惚的她笑道,「你想不想聽聽他們怎麼說你的?」
宋奕歡慘白的臉上已滿是淚痕,她推開梁豐,身體的不適感和心裡的崩潰令她癱軟在地。
她已無法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腦中只不斷盤旋著那兩日的荒唐,她曾以為那些人都是孟祈安,意識迷離之時,便做出了種種夫妻之事。
可那些人,都不是她的丈夫。
「不要說了……」她哭著哀求道。
「你丈夫可是一字不落全都聽進去了,你說他會怎麼看你呢?哦,還有趙玲,她現在可是被你害慘了,名聲也保不住了。」梁豐皮笑肉不笑,摸了摸宋奕歡的大腿。
「別說了……」宋奕歡痛苦地蜷縮著身體,吐出的字眼微弱得只有她自己能聽見,流著淚的雙眼空洞無神,方才猛烈跳動的心此時像癟了的氣球,幾乎沒了動靜。
「你肚子裡的孩子,該有多髒啊?孟祈安應該也不想要了吧?」梁豐沒有就此放過她,見她的狀態已瀕臨絕境,變本加厲地打擊她。
祈安……
不會的,祈安不會不要她的。
她要活下去,她答應過祈安,要一輩子陪著他。
要是她走了,祈安會很難過的。
宋奕歡拾回一絲意識,顫抖著撫上肚子,她努力地保持清醒,可仍然全身無力,呼吸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
「幫我……叫醫生……」她扯住了梁豐的褲腿。
梁豐不為所動,臉上卻因宋奕歡的求生欲而流露出訝異。
見求助無用,宋奕歡轉而奮力向一旁的宋奕君抬手,神志再次變得模糊。
「姐姐……救我……求你了……」
宋奕君緊緊捂住嘴,眼角泛紅,內心只剩下恐懼和慌張,因為腳踝被宋奕歡抓住而不敢動彈。
宋奕歡的瞳孔漸漸失去焦點,她徹底脫力倒在地上,動不了,也呼吸不了,但還能聽見梁豐的嗤笑聲和宋奕君的哽咽聲。
梁豐低頭覆在她耳邊輕語:「最後告訴你個秘密,其實那些人都沒有真的碰你,不過是做做樣子。碰了你的,只有我,不得不說,實在是令人難以忘懷……」
宋奕君聽到後,臉色發青,跌坐在地。
面如死灰的宋奕歡微微張了張嘴。
她想對孟祈安說一聲對不起。
她好像撐不住了。
好想再看那塊木頭一眼,好想再親親他的眼睛……
宋奕歡無聲闔上眼,完全沒了動靜。
梁豐探了探她的鼻息,已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可惜了。」
他撐著膝蓋站起,又彎腰把地上的照片和剪報全都撿起來,裝回文件袋封好,冷冷看了一眼宋奕君,壓著聲音讓她把表情整理好。
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半個時辰後,護士進病房查看,卻發現宋奕歡躺在地上沒了氣息,急忙去叫來醫生,但為時已晚,一屍兩命。
孟祈安再見到宋奕歡時,她被一張薄薄的白布覆蓋著,旁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