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查看現場後,在院子裡到處轉,轉了會,就到對門那戶人家了解情況,又去幾個村民家暗訪,接著就帶人去了地主兒子伍克家。伍克的老婆,不管趙縣長怎麼問,她都硬著嘴說,丈夫以前是國民黨軍官,但一直沒回來過,後來聽說他去台灣了。
趙縣長命他的警衛員把這女的看著,要其他人把這家所有的鞋子,提到院子來。他們家鞋子多,不一會,院子裡就碼了一大堆。趙縣長站那裡,對扔地下的每雙鞋,都瞟一眼。大家搜了一陣,對趙縣長說,屋裡沒得鞋子了。趙縣長說,應該還有鞋子沒拿出來。大家又在床底下、門背後到處找,找了幾遍,都說真的沒得鞋子了。趙縣長背著手,在房裡、院壩、屋後到處轉。後來他看到屋後菜園子靠山那裡,有個用苞谷杆搭的棚子,就朝那裡走去。我們跟著一起進了那個棚子。棚子裡沒別的什麼東西,就只擺了兩隻糞桶,桶下面鋪著一層稻草。趙縣長提開桶,用腳把稻草撥開,又蹲下來,抓一把土看,看了會,站起來在放桶的地方踩了幾下,接著他就要大家出去。都出來後,他把區長叫到一邊,給他說了幾句話。區長馬上帶了兩個有槍的人,守在棚子裡。趙縣長自己帶了幾個人,飛快地去了這婆娘的臥室。他們把臥室里所有的家具移開,發現衣櫃底下有暗通。趙縣長拔出手槍,掀開地板,帶著三個人衝下去。我們沒得槍的人,只好跑到屋後牆邊等著。過了會,就聽到棚子裡好大的響聲,接著就看到區長他們押了一個人出來,這人正是伍克。趙縣長他們也從那裡出來啦。這時,縣公安局的人剛好趕到。區長把伍克交他們了。
後來,區長給我們說,趙縣長他們衝到地下室,伍克聽到響聲,就沿地道跑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地道的出口,也就是那個棚子,早有人守著的,他剛頂開上面的板子,就被區長他們抓了個正著。」
「小張,趙縣長怎麼曉得那裡是地道出口?」
「區長說,趙縣長發現桶下面的泥是乾的,用腳踩時,有踩在木板上的感覺,這樣,他就斷定伍克一定藏在地下室的,這裡是出口。趙縣長為了不打草驚蛇,沒把那裡撬開。」
「趙縣長,他怎麼曉得是伍克殺的人?」又有人問。
「我們也這樣問的區長。區長說,趙縣長是在王主席家院牆下面,發現有馬靴印,他判斷殺人犯應是從這裡翻院牆進來的。他又分析,本地村民,就是包括土匪,都是穿布鞋和草鞋,穿馬靴的人,一定是國民黨部隊的軍官;他就到村里暗訪,有人告訴他,這個村就只地主的兒子伍克,在國民黨隊伍當官。趙縣長這才帶人去抓伍克。區長還說,伍克被抓時,可能沒來得及換鞋子,穿的一雙布鞋,有人在他藏身的地下室,找到一雙馬靴。」
「哇!趙縣長好厲害哦。」
「趙縣長這麼會破案,他應在公安局工作。」
「趙縣長是會破案。我給你們說個事。」縣政府一個姓楊的幹部說:「去年臘月,草子坪村有戶人家,吊在火坑上的臘肉,突然不見了。這家人,一年到頭,辛辛苦苦餵頭豬,就是指望過年用來娶媳婦。肉被偷後,一家老小哭了幾天。恰好那段時間,趙縣長在這個村搞調查,有人給他說了這個事,他就去了那家,問他們,最近有哪些人來過他們家。這家的人說,沒那個來呀,就只來了兩個石匠,因快過年了,磨子和豬槽還沒打起,兩個石匠就說要回去過年,十五再來,他們就走了。
趙縣長問,兩個石匠走時,帶了些什麼。他們說,么子都沒帶。趙縣長又問,是空著手走的?他們說是的。趙縣長不再問了,他直接來到兩個石匠住的房裡,見地面沒鋪木板,是泥巴地,就彎著腰,邊走邊看地下,看得特別過細;接著他來到院子,圍著院壩邊走了一圈,還到菜園子、豬圈、竹林里看;最後他又回到石匠住的房裡,叫人把床移開。趙縣長在放床的地方,來回地走,邊走邊跺腳,最後他走到靠牆的一個地方,停下來,在那裡反覆跺了幾下腳後,就對這家的人,指著他腳下說,肉在這下面。
大家驚呆了,都覺不可能,肉怎麼會在這裡。當家的趕緊拿了把挖鋤,朝那個地方挖下去,土是松的,沒挖幾鋤,臘肉就露出來啦。一看到肉找到了,這家人又是笑,又是哭,他們對趙縣長說了好多感激話。
後來大家問趙縣長,他怎麼曉得是石匠乾的。趙縣長說,石匠空著手回去,一點東西不帶,這個舉動很反常。一般出遠門的匠人,回家過年,不管錢多,錢少,總要給家人買點什麼,不可能空著手回去。按一般常理,他們走時,不背背簍,也要拎個包袱,不然他們到街上買了東西,用什麼裝。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