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菇、筍丁、肉末炒熟,蝦米則是點睛之筆,可充分引入其他幾樣原料的本味,既鮮又香,再混入提前蒸好的糯米飯。皮子合攏後,借虎口之力捏出頂部的花穗,再撒上草雞蛋炒制的黃金蛋和金華火腿末。
看似小小一枚,現做卻要花費很多時間。因此,江菀柔也不時常能吃上,得瞅准媽媽心情好願意早起的時機,蒸上熱騰騰的一籠。多了也不行,留到第二頓就像隔夜飯,沒了那個味道。
懷著感恩的心,江菀柔吃到一半,雙頰鼓鼓好像河豚,一抬頭就見陸迦南和另一個男生沿著走廊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照理說,像陸迦南這種上課遲到、下課早退、行蹤莫測的非典型優等生,一般不當值日生,估計是臨時代班。
另一個男生,江菀柔也認得。好死不死,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被找上門退還情書的那一位。
欠過的債總歸是要還的。
一時緊張,江菀柔囫圇咽下了嘴裡的燒賣。
男生停在江菀柔教室的外面,伸手敲了敲玻璃窗後不客氣地一把拉開窗戶,冷冷地低頭看了她一眼,「同學,報一下你的名字和學號。」
江菀柔一臉無辜,「我沒有在吃東西。」
「我剛剛都看到了,現在已經是早讀時間了吧。」教室里人不多,他的聲音倒是不小,遠處兩三個背書背得正起勁的同學甚至被打斷了思路。
學霸就是學霸,見怪不怪,繼續開始大聲背書。
這種被抓包的情況通常都是口頭意思一下,就敷衍過去了。
「同學,快點兒,麻煩報名字。」男生卻認真地打開了記錄的小本子。
見江菀柔已經打開了面前的課本,他探進上半身,一把抽出了她桌上的練習冊,翻到了姓名和學號欄。
「你不知道我叫什麼?」江菀柔啪地一聲甩下了手裡的書,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她可不是沒脾氣的軟柿子。
陸迦南在旁邊一把將男生從窗口拽了回來。
「你幹嘛,讓他記唄。」氣頭上的江菀柔將火力朝向了管閒事的陸迦南。
「你是嫌自己分數多嗎?」陸迦南並沒有被她影響到,「省著點兒。」
紀律積分說多也不多,但和學期測評直接掛鉤,對於競爭激烈的優等生來說,少一分都可能差上幾十個名次。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哈。」值日的男生不甘示弱。
江菀柔咬了咬嘴唇,面上紅紅的,似乎並不想偃旗息鼓。
陸迦南一把抄起她桌上的第二個燒賣,在手裡掂了兩把,「給我吧。」
「嗯?」江菀柔還沒有反應過來。
疑惑間,已經看到陸迦南將她寶貝的翡翠燒賣掰成了兩半,一半塞進了那個男生嘴裡,一半順手送進了自己的嘴。
「你又不是沒在早讀課上吃過早飯,」陸迦南一邊說一遍抽出男生手裡的紙筆,把江菀柔的名字從上面劃掉後還給了對方。
「陸迦南,你搞什麼毛線?」男生露出一臉不悅。
「走,」陸迦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去食堂吃早飯。」
「哎,陸迦南,」江菀柔將腦袋探出了窗戶,「你還我燒賣!」
「先欠著,下次還你。」陸迦南邊走邊回頭揮了揮手,「小氣鬼。」
在江菀柔模糊的記憶里,這傢伙好像非但沒有還,後來還隔三岔五來班上找她,取過粽子和糯米雞。
不過,托家裡這層關係的福,她在陸迦南家開的如園酒樓里蹭過不少飯,從乾爸乾媽那裡也收過不少壓歲錢。相比之下,禮尚往來,她是受益方。
無論如何,基本的人情禮數她還是清清楚楚,對陸迦南犯不著不斤斤計較。
江菀柔從少女時代開始形成的最大優點之一就在於超強的環境適應能力,甭管別人怎麼說,她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開心就好。
方才還在因為晚上吃飯時陸迦南無所謂的態度而生悶氣,但當她呈大字躺在陸迦南家主臥的高級床墊上時,先前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這個床墊一定很貴,果然還是金錢的力量最為治癒。床頭柜上的香薰精油也發揮了作用,在混合著青草味和果味的淡香里,江菀柔一夜無夢地安然躺臥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上,陸迦南起床後,沒在家見到江菀柔的影子。敲了敲她的房門,靜悄悄的。
看樣子,似乎一早就出了門。
他打著呵欠踱到餐廳,終於見到了冰箱上的貼條,「我有事先出門,給你留了早飯在蒸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