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特意讓兒子開車把自己送到了陸迦南家裡,親自登門,不分青紅皂白地對著陸迦南就是一頓苦口婆心的耳提面命。
「迦南啊,你說說看,我們家最不缺什麼?」
「不缺錢。」江菀柔先接了話茬兒。
爺爺接著問,「迦南啊,菀柔嫁到我們陸家來,是來吃苦的嗎?」
「是來享福的。」江菀柔繼續踴躍發言。
「是啊,那你幹嘛在外人面前那樣為難菀柔呢?」
「沒有為難,絕對沒有為難。」江菀柔趕緊澄清。
「爺爺,您到底聽說了什麼呀?」搞不清楚狀況的陸迦南起先還憋著聲兒不吭氣,聽到這兒一下子明白過來,終於打斷了爺爺的念叨。
他一邊說,一邊給江菀柔使了一個眼色。
「別人聽到風就是雨,誇大其詞了。」江菀柔夫唱婦隨,「我那天去找迦南,正經的公事。辦完了,我們還一起吃飯了呢,好得很,是吧?」
「我倆在家都不吵架,更別說在外面了。你說是不是?」
「是,迦南真的真的對我很好。」配合著到位的情緒,江菀柔一把抓住了陸迦南的手。
「我也不是要數落你,曉得你是個穩重孩子。」見陸迦南滿臉寫著真誠和乖巧,爺爺立馬又心軟了,「但你以後是要擔起整個如園的,年輕氣盛,就不能鋒芒畢露。落在別人眼裡,是不是給人留話柄呀?」
「您說得是。」陸迦南點了點頭。
江菀柔察覺出了爺爺真正的擔憂,心裡不覺生出了幾分愧疚。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評審會議,因為她不分場合地點名陸迦南,反而讓他落下了一個年輕氣盛不穩重的話柄。
她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聲「對不起」。
沒想到,陸迦南手裡加了力道,輕輕回握了一下。
江菀柔舉起另一隻手,將垂下的劉海別到了耳後,耳朵有點發燙。
「你們領證有兩三個月了,這個月底也要辦婚禮了。」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爺爺這邊,雲阿姨又加入了說教的隊伍,「照我說,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差不多可以考慮考慮孩子的事情了。」
「我們不是才二十七嘛。」陸迦南反駁道。
「虛歲都二十八的人了,又不是十八歲。還小?菀柔也是。」
「啊?」這麼快就輪到自己了。
「趁著年輕,早點兒生。這以後,年紀越大,越辛苦。我這兒馬上退休,還有餘力幫你們帶幾年孩子。」
雲阿姨是女幹部編制,今年55歲,確實快要退休了。
「這個還是得順其自然吧。」江菀柔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要是雲阿姨知道自己和陸迦南一人一間房,不知道會不會被兩人氣死。
「你們該努力的也得努力呀。菀柔啊,」雲阿姨的語氣一下子和緩了,就像是在學校里規勸犯了錯誤的學生,「我上次就和你講過,女孩子還是要多顧一顧家庭。我知道你對工作上心,但你現在是有家庭的人了,可不能再像單身的時候那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我知道這話你們不愛聽,但我們家和你們家都是獨生,你爸媽嘴巴上不說,心裡也早就盼著抱上你倆的孩子呢。」
「媽,你別老念菀柔了,」陸迦南打斷了她,「菀柔有在吃補品呢。她體寒,你別催她。」
什麼?!江菀柔心中立刻萬馬奔騰,這傢伙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哦?這樣啊。」雲阿姨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哎喲,那我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對不起了。菀柔你最近在吃什麼呀?缺什麼,我給你們買了送過去。」
「你們不用擔心,」陸迦南也笑了,「不是說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嘛,我有。」
趁著眾人不注意,江菀柔抽出手來,在陸迦南的大腿側隔著褲子掐了一把,「你說誰體寒呢?」
「我倆輪流,下次我說是我的問題,這樣就公平了吧?」陸迦南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江菀柔愣了一下,訕訕地說道,「算了,那還是我背這口鍋吧。」
「本人都不介意,你還在乎這個?」陸迦南看出了江菀柔在意的地方,忍不住笑了。
被識破心思的江菀柔微微紅了臉,對著陸迦南的腿抬手就是一巴掌,「不許笑!你怎麼可能不介意呢?騙人。」
「對了,你倆的婚紗照都洗出來了吧。」陸叔叔終於找到時機插上了話,「快拿給爺爺看看唄。」
催生的話他說不出口,婚紗照的事情還是可以摻和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