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不是你睡眠質量不好,就是純屬的不想睡眠,這哪能只靠吃藥能調整的,你自己都不好好休息。」晏喬臉不紅心不跳,訓得頭頭是道,「你這種行為我太熟悉了,我當初也喜歡高強度工作,死熬,最後還不是熬進了醫院。」
陳璟一明顯呆愣了幾秒,注意點在一個晏喬從未設想的方面,「熬進了醫院?嚴重嗎?」
「還行吧,沒猝死。」晏喬飄飄然一句沒猝死,直接帶過了那段時間在醫院躺了幾周出來還花幾個月調養的日子,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雖然她還能厚著臉來指責陳璟一不注重健康,「身體還是革命的本錢,你現在死命賺錢,萬一哪天沒了,賺的錢給誰花去?」
他的視線開始在她臉上駐足,沒有片刻離開,「那你呢?」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可沒有在吃藥了。」她雖然依舊秉持著藝術勝過一切的心理,但她同樣怕死,非必要的情況都不會太給自己工作上的壓力。
「嗯。」陳璟一垂下眼帘,聲量非常小,聽上去只是在用鼻腔發音,靠上沙發,仰起腦袋看著天花板,放空好一陣。
晏喬內心躊躇了一下,她很想讓他好好休息,但她沒有足夠有份量的身份來讓他真的能夠聽取她的勸話,最後還是決定說出口,卻連眼睛也不敢直視他,「剛吃完藥,眯一會兒唄,工作是做不完的,不要太強迫自己。」
話音剛落,肩上一沉,突然壓上來的重量惹得晏喬一愣,恍惚間,她看見了他近在咫尺的臉。
安靜的,乖巧的,一動不動靠在她肩上昏睡。
她耳邊能隱約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溫熱中夾帶著些微曖昧刺撓的。
晏喬瞬間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陳璟一。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尖銳的女聲緊隨其後,「陳總?您在裡邊兒嗎?剛剛那邊來電話說有個面試的亂跑樓層,有驚擾到您嗎?」
大腦被二次刺激,晏喬都不敢說話了,一猜準是剛剛電梯裡那個領頭的打電話給誰來查看情況。
「讓她走。」他聲音很小,小到微乎其微,好似用氣音在談吐,說話也無力得很。
他好像沒什麼氣力,眼睛都沒睜開,估摸著意識也沒多清醒。
晏喬聽見了,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思考猶豫什麼,對門口喊了一聲:「陳總在休息,一小時以內不要有人打擾。」
那邊無聲寂靜了好一會兒。
「好的。」
差不多確定門口沒了人,晏喬才去探尋靠在自己肩上那張臉,他還是安靜靠著,呼吸勻稱,睡著模樣。
仿佛剛剛那聲是鬼出的。
「陳璟一?」晏喬很小聲叫喚道。
沒有回音。
怕是剛剛意識很沉,這會兒又昏了。
可他又睡的不死,一點小動靜都可以醒,當電話響起的時候,晏喬第一反應不是去看是誰打來的,而是先觀察有沒有打擾到陳璟一,確認他還繼續靠著她休息,才重重鬆了口氣。
剛想先把電話掛了,看到來電號碼,又默默把音量調小,接通。
「喂,你好,是晏女士嗎?」
「對,我是。」晏喬說話的聲音也很輕。
「我們這邊是市公安局的,您在四月十號上午九點五十分報警的一起失蹤案件,經過幾天搜查,我們從城郊的江河下游打撈上一具女屍。」
晏喬的心跳仿佛滯停了半刻。
她以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而當真正得到這個消息時,還是會忍不住內心複雜,無法言說的情緒瘋狂竄湧上來。
對方繼續有條不紊闡述著:「從死者年齡以及死亡時間和失蹤時間對比來看,與您提供的信息相吻合,初步判定是失蹤多日的王女士本人,但由於巨人觀的緣故,我們無法從死者的面部進行準確判斷,目前還在進行dna的比對採樣,您看有時間可以過來一趟嗎?後續可能需要你提供一些信息來跟進這起案件的調查。」
許久的沉默,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從齒縫裡扯出一句回答:「好的,麻煩你們了。」
「怎麼了?」
低沉的嗓音悶悶從頸肩處傳來。
剛掛下電話,情緒還沉浸在那種無法言說中,忽然被這一驚,晏喬顫得下差點把陳璟一的腦袋抖開,「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昏沉了會兒,藥有些安眠作用。」他自顧自說著,腦袋還無力垂在她肩膀上,沒有絲毫動彈。
「那是我吵到你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