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直視那些攔住去路的人,最後是沈隨抬手拂了拂,那些人才紛紛讓開。
還是在她走出去之前,沈隨開了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晏喬頓住腳,不急一時,打算聽他講完。
「林枝後來有找過你吧,我認為她的性格的確會這樣做。」
這個名字總算可以從這個男人嘴裡說出來,晏喬也很意外,「所以呢?你想問什麼?」
「她有說什麼嗎?」沈隨停頓一下,補充道,「有關於我的。」
「她說自己很後悔。」晏喬直言不諱,「沒有早點認清你這種人。」
沈隨無言以對,眼皮都抬不起來。
「還要我說具體點嗎?」
「你本來是完全可以保她的吧,你揣著一票否決隻字不言,可以花錢為她處理的事,你也沒有半點動靜,因為你打心底兒覺得她不配。」
「你覺得是因為你,才成就了她,而她自作聰明的失敗,有辱了你的名聲。」
「你憑什麼那麼斷定?」莫名的心慌,不知道是被說中還是別的什麼,倔強感使得他瞪著眼回懟過去,「憑什麼覺得我對你只是片面,憑什麼覺得我對她只有薄情?」
晏喬歪歪腦袋,「這些問題你更應該捫心自問,不是嗎?」
「如果你實在無事可做,別費盡心思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多去琢磨琢磨你的公司,沒準——」
刻意拉長的音含了挑釁,「就不會總被陳璟一壓上一頭了。」
「……你!」氣得沈隨有氣沒處發。
直到跨出包廂,晏喬一直都保持背離著她,像種無聲的告別,對這場鬧劇失望之後永久的告別。
離開這裡的第一件事,晏喬開車去了陳璟一在公司附近的住所。
她急於去確認那件事,雖然陳年舊事意義不大,但某種突然生出來的執念促使她非常想去得知真相。
沿路下了大雨,堵車半小時才趕到地方,下車沒有傘,晏喬幾乎是一路淋著進了小區,到達相應樓層的時候,已經有了個半濕,散下來的頭髮被雨水覆蓋了一層。
她很難將這匆忙的過程儲存進記憶里,似乎一直混沌著,她按響了幾次門鈴,男人開門後看見狼狽的她之後那種驚愕意外的神情難以言喻。
「你……」陳璟一看見被淋的有些失神的她,頓時啞然。
「陳璟一。」晏喬換著氣,斷斷續續說,「我有點後悔了。」
陳璟一神色動容,「你的意思是……我讓你放下身段來反追,你開始後悔了?還特意冒雨過來說?」
他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半晌不語,盯著他的眼睛深了幾分顏色,沒給他任何反應空間,抬手繞住了他的脖頸,傾身上去,雙唇間隔不過幾分時,她又剎車般停下動作。
「我後悔沒早點遇見你,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上你。」她目光恍然看著他。
陳璟一迷茫:「什麼意思?」
晏喬開起了玩笑:「你覺得我像不像……你說的那個曾經喜歡過的人。」
內心被什麼東西狠狠扎了一下,陳璟一少有露出來不知所措的表情,但骨子裡的倔強又讓他逼著自己淡定,「挺像的,你想玩替身文學嗎?」
「我想問問你。」晏喬轉而去貼近他耳朵,幾乎親吻上去,「你可不可以再喜歡她一次?」
她重新盯著他微張的唇瓣,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小聲詢問,「可以嗎?」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她知道他不會拒絕,她知道自己在被喜歡著。
這一次,是不含任何外在因素,不是因為做戲,僅僅是一顆誠心與另一顆誠心的交匯。
不用言語,不用釋義。
他向來是個眼裡容不得瑕疵的人,但他毫無保留擁住了那個狼狽的,濕漉漉的身體,這不是瑕疵,是饋贈。
逐漸的,她的主動變成了被動,他像只嘗到了血腥的野獸,不受控制地占有,深入,沉溺,理智失控的時刻,他甚至騰出手去關了下門。
他輕柔撫摸在那片肌膚上的力道逐漸使力,是一種欲望極強的占領,他吻過她衣衫之外裸露出來的每寸皮膚,礙眼的遮擋物幾次想撕扯開都被理智拉回,好笑的最後把能見的地方都留下了可恥曖昧的痕跡。
他將她緊扣在牆上,雙唇分離,刺激上頭,暈眩感使得她毫無規律地喘息著,渴望被他包裹的空間裡多一絲鬆懈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