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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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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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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馬上回去還不行嘛!」時柘從沒見過他姐這副模樣,心慌得很,實際上也沒覺得這事有多嚴重,還覺得是他姐太誇張了,「我就是看我媽好差不多的了,那邊我老同學給我來電話說這事兒,就覺得,抽一兩天過來也不會怎麼樣。」

「來。」晏喬漸漸平定下情緒,聲音還是沉悶著,眼神示意他,「到這兒坐。」

時柘還挺聽話,蹭到晏喬旁邊的木板階上坐著,「啊,你咋了?我感覺你怪怪的。」

「你討厭你媽媽嗎?」

晏喬突然來那麼一句,把時柘都干失聲了。

「不啊。」時柘表情迷茫,回答的語氣倒堅定,「她就是挺愛束縛我的,以愛之名來禁錮我,我討厭那種感覺,但我不討厭媽媽,她辛苦把我生下來,養大,有時候我也希望自己是個聽話、循規蹈矩的孩子,但我不是,我的性格註定讓我永遠在跟她作對。」

「那如果……」晏喬啞著音,「如果有一天,你媽媽走了,你會不會覺得以後再也沒有人管你了,再也沒有人逼你做不樂意的事,再也沒有人讓你心煩了。」

「那還是算了。」時柘呵呵笑兩聲,「她還是要好好的,她逼她的,愛說讓她說一輩子,我還是我,該幹什麼幹什麼。」

「但我希望她在。」

他望向天花板,眼底像裝下萬千星辰。

他的眼睛告訴她,他沒有撒謊。

他愛自由,也愛媽媽。

「她沒有錯,我們的爭執里誰都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歸根結底,她是我媽媽,拋卻一切不談,她在我心裡……嗯,應該份量挺重的。」

「……可是時柘,你為什麼從不告訴你媽媽這些呢?」你的媽媽直到死都不知道,她始終以為你是怨恨她的。

晏喬鼻子哼出來的氣息愈重,眼眶漸漸泛紅,是悲痛,是氣憤。

時柘摸摸下巴,懶懶道:「沒必要吧,這些事情我感覺自己清楚就行。」

「她希望你快樂。」

時柘一愣,「嗯?」

晏喬又重述一遍:「你媽媽告訴我,她希望你快樂。」

「真的假的?」時柘當她為了安慰他開的玩笑,迎合著笑上兩聲,「她能說出這話?」

晏喬緩緩低下頭,伸出的手掌抓在額頭上方,滿臉沉鬱,很長一段時間沉默,沒有多餘的任何一種表情。

因而散發出來的氣氛也讓人跟著一塊兒壓抑。

許久,晏喬才像放下千斤重擔一般看向時柘,沉重開口:「所以,看在她能說出這話的份上,回去吧,送你媽媽最後一程。」

最後的最後,記憶很模糊,好像沒有過多的情節回憶,時柘也不記得自己怎麼接收到信息,怎麼解讀,怎麼接受,隨而癱倒,崩潰,不能自已。

後來直到葬禮那幾天,他從靈堂跪到墳前,譴責自身一般跪著,近乎從未進食。

沒有人能勸動,也沒有人再責怪他。

他好像比所有人都要痛苦,這已經是比責怪更慘痛的懲罰。

真應了晏喬那句話時,她反倒內心複雜起來。

他母親下葬那天,東城下了很大的雨,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停過。

他跪在墓碑前,唯一擋雨的遮蔽是晏喬撐起的傘。

「如果可以……」時柘抬著顫抖的手,慢慢觸摸到冰冷的碑上,在刻字間摩挲,拂去不斷落在上面的雨滴,「下輩子生個聽話的。」

崩潰過之後,如今這樣面對著墓碑,他反倒表現得很平靜,不哭,不鬧,氣質仿佛換了一個人。

他臉上看不出悲傷,看不出任何可以有猜測餘地的情緒,如同陷進渾濁的沼澤地掙扎,跌入深不見底的幽谷吶喊,像只走不出困境的迷途羔羊。

「我吧,還是不要再當誰的兒子了,不然誰都像你一樣倒霉。」時柘突然有自嘲地笑了笑,抬頭看向晏喬,又看了看旁邊的父親,「對不起了,一直以來都麻煩你們,照顧小孩兒應該挺頭疼的。」

這些話如果不是在這種境地,晏喬絕不會相信這是她印象中的頑劣小子說得出來的。

他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大的,沒有預兆,突然間讓人覺得認不出來。

所有人都盼著他長大,真到這一天,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一直到葬禮的流程走完,時柘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跪的姿勢都沒有變,腰板挺直,動也不動,像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陸陸續續的,來參加葬禮的親朋好友都走的七七八八,林艷梅跟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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