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老師的休息室跟其他書畫家一起吃了個簡單的午餐,他們兩個是現場最年輕的,期間不少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就連清雲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白芙。
白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本來也不餓,她隨便吃了幾口飯就把外賣飯盒蓋上了。
「吃飽了?」顧夏低聲問。
白芙當即感到八卦的視線更強烈了,微微點了點頭,小聲回答:「是……」
「那你歇一會兒,活動兩點開始。」顧夏見她靦腆,索性幫她把外賣盒子收拾好。
「……我來吧。」白芙更不好意思了,趕緊幫忙。
「沒事,你歇著吧。」顧夏淺淺笑了一下,很是柔和。
白芙愣住了,這跟往常的顧夏相比,實在是溫柔太多了。
中午時分很容易困,白芙硬是撐過來了,全程就托腮圍觀顧夏調墨,時不時閒聊幾句,她這才知道書法也有這麼大的學問,連寫字都要預先調好墨。
顧夏在自己熟悉的領域顯然話題多了很多,他跟白芙介紹了很多書法的基礎常識,也介紹了國畫的一些有趣的元素,白芙聽得津津有味。
她聽不懂,但她喜歡看到顧夏這麼自信朝氣,這麼陽光向上的樣子,人一旦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就會活得積極。
下午活動開始時,書畫家們揮毫潑墨,書法家寫字,畫家作畫,免費贈送給現場求作品的愛好者,不過僅限未成年人,這些名家平日裡的作品價格不菲,今天能免費送青少年,是現場的孩子們始料未及的,大家紛紛選擇自己喜歡的書畫家排隊求作品,不想去的孩子也被家長推搡著去。
相比之下,顧夏戴著口罩,不以真面目示人,加之在書畫圈沉寂了兩年,名利場的更新換代很快,已經沒多少人留意這樣一個少年了。
一開始只有白芙站在他身邊,顯得十分冷清。
現場有一些記者在拍照,估計後續會出一些關於這次畫展的通訊稿。
白芙下意識地摸摸臉蛋:「記者拍照了,我要不要戴口罩?」
「沒事,我存在感很低,應該不會留意到我們。」顧夏淡定地安慰她,「就算拍到你,也只是把你當路人而已,不用怕。」
「好吧。」白芙聽話地放下手,沒再遮擋,安靜地看著顧夏畫畫。
只見顧夏打開一張宣紙,細心地撫平後,用鎮紙壓著兩邊,左手提筆……
「誒?你左手寫?」白芙疑惑。
「書法都是從右往左寫的,用左手寫比較順。」顧夏從容地解釋。
其實他右手的傷完沒還全好起來,寫書法運用起來手腕不夠力度,不過在喜歡的女生面前,他還是十分中二地裝酷耍帥編了個理由。
白芙成功被矇騙了,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小芙,你喜歡什麼詩?我給你寫一幅字。」顧夏問。
白芙想了想:「你的字好看,寫什麼我都喜歡。」
顧夏一聽,又快要飄了,即便沒有人來向他求作品又如何?他的小妖怪說寫什麼她都喜歡!
「我給你畫一幅畫再題詞。」顧夏心情大好,當即揮筆作畫。
白芙站在旁邊看著他一筆一筆揮灑自如,明明只有一大碗墨水,他卻不拘泥於色彩,單是一種墨就能用不同的濃淡度,層次度,描繪出一個浩渺連綿的山水世界,畫中峰巒疊翠,雲山煙樹,近有高山老樹,遠有一葉孤舟漂於江上,筆墨清潤,意境簡遠。
「有山有樹,有江有舟,這船上應該要有人。」白芙打趣道。
顧夏不禁笑了,在船上加了兩個小小的身影,筆尖頓於紙張左側,想了想落款題詞內容,忽而提筆寫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系統:!
「還說這不是愛情?!他在跟你表白!」系統大呼。
白芙認真地跟系統解析:「當然不是,這是《越人歌》里的一句,是有典故的,傳說古時候,鄂國的王子外出泛舟遊玩,打漿的越女被他外表和氣質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哼唱出一首歌,就是這首《越人歌》,顧夏之所以寫這句,大概他畫的就是這個典故吧。」
系統自打無趣:「哦。」
顧夏已經落款結束,行雲流水的字體寫著:贈吾友白芙。
白芙見他停頓了好久,還以為要寫什麼詩句,結果最後乾巴巴地寫上「吾友」,作為受贈的好朋友,她是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我幫你拿到旁邊晾乾。」白芙歡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