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手掌一揮,身後那具不斷往後走的屍體忽然停住,然後兩手發力,猛然往時瑤和桑漁的方向衝過來。
桑漁驚呼。
阿奇得意一笑,恣意揚頭,「呵,怕了吧。」
屍體神情猙獰,雙臂當作腿,不斷往前快速移動,眨眼間就到了她們幾步之遙的地方。
時瑤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她能看得出,是這少年用蠱蟲控制了這具屍體。
之前阿禮和她講過。
那是兩人即將成親的前一個晚上,他抱著她,在她耳邊親昵低語。
他說:「你若是願意,我就把你爹從土裡挖出來,用蠱蟲讓他變成活死人,雖然沒有意識,但是我能控制他的日常行動,成親的時候擺出來,我們得到他的祝福,也好好孝敬他。」
如此驚世駭俗的話說出來,時瑤想想,當時她是什麼反應來著?
哦對,她直接二話不說把南遲禮踹下了床。
「你特麼要是敢背著我把我爹從土裡刨出來,我跟你沒完!」
之後南遲禮又不要臉地爬上來,神色略顯委屈,他臉頰埋在她頸窩處,蹭了蹭去,兩人手腕上相連的鎖鏈顫個不停。
可能對於南遲禮來說,並不怎麼懂得人們所言的那些民俗和忌諱。
不過她的話成功讓他歇了那個不該有的心思。
時瑤也就沒有見識到傳說中讓人起死回生,簡稱詐屍的蠱術。
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這遇上蠱術操控屍體的活例子。
只不過還沒等時瑤想出如何反擊的辦法,屍體竟然拐了個彎,爬上了旁邊一棵樹。
但是由於肢體明顯不靈活,還是倒立著往上爬,畫面詭異又滑稽。
時瑤和桑漁明顯一愣,這屍體看著似乎不怎麼聰明,兩人將視線又轉移到罪魁禍首身上。
阿奇也沒想到屍體會不受控制,他低罵了一聲,「早知道族長爺爺授蠱課的時候就不偷偷溜出去捉蛐蛐了……」
時瑤懂了,這阿奇是個半吊子,雖然是苗疆人,但是蠱術還沒玩明白。
這就好辦了。
趁他不不注意,時瑤和桑漁對視了一眼,隨後幾步衝過去,一把從腰間掏出冒著寒光的殺魚刀,橫在阿奇
脖子前。
「小子,中原有中原的規矩,這可不是你撒潑的地方。」時瑤學著黑幫大哥的語調,狂拽霸氣。
殺魚刀的刀片還貼在他臉上抹了幾下。
桑漁也撿起地上一根劈叉的樹枝,往地上甩了幾下,帶起一陣塵土,附和道:「沒錯!」
阿奇面對兩個女子的恐嚇只是冷笑,他滿不在意地動了動手腕。
「以為一把破刀就能治住我,小爺我要是沒點本事又怎麼能孤身一人闖到京城來?」
時瑤暗道不好,能感覺到對方骨骼似乎很軟,像兔子一樣能夠縮骨扭曲,他要是離開了這殺魚刀的禁錮,恐怕要像泥鰍一樣,再難讓人碰到。
無論到哪,苗疆人都這麼難纏,怪不得惹那麼多人忌憚害怕。
時瑤握緊刀把,打算先給他來上一刀,緩衝一下。
結果還沒開始行動,阿奇臉色一變,眼睛瞪得像銅鈴,原本就要脫身的身體一瞬間僵住。
時瑤不明所以,難道下蠱被反噬了?
不過不妨礙她補一刀。
但刀尖快要落下的時候,阿奇突然大叫:「無恥!」
時瑤成功停住動作,隨著阿奇的視線一同看去,就看見桑漁拿著手裡帶叉的樹枝,上面有很多分叉,直直抵著阿奇的下腹。
看著蛋疼。
阿奇漲紅了臉,雙眼死死瞪著桑漁,咬牙一字一句,「你戳哪呢!」
桑漁有點怕,「中原有句古話,打蛇打七寸。」
「我七寸沒在那!」
「咳,其實我也不知道你七寸在哪,亂戳的。」
「……欺人太甚,我要殺了你!」
時瑤趁阿奇蛋疼,被桑漁吸引注意力的時機,直接屈膝將他快速撂倒在地上,拿布條綁住他的雙手。
桑漁很默契地過來綁住他的雙腿。
過程中,阿奇不是個老實的主,一直掙扎,還跟個純情大姑娘一樣嘴上吵吵嚷嚷,罵中原女子放蕩,自己的清白來了中原就沒了。
聲音在這寂靜的樹林裡格外突兀,還驚走樹上的幾隻鳥兒。
時瑤皺眉,直接從行囊里拿出一個饅頭塞進他的嘴裡,不讓他再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