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眼角的淚被人輕輕拭去,溫熱的指腹在她眼下划過。
時瑤怔愣著抬起頭。
「別哭。」
嗓音細雪微風般輕啞,又帶著撫平人心的魔力。
「我告訴你她在哪,」風光霽月的國師大人垂眸看著她,手指碰了下她的鼻尖,另一隻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抬起,指節微動。
「城郊西,那裡有一處廢棄的田莊。」
他竟然,真的告訴了她。
少女眼角紅紅的,嘴巴微張,不知該怎麼感謝他。
沈懷淵輕聲道,「別哭了,以
後有什麼難事,都可以來找我,我自會幫你。」
此時的國師大人在時瑤眼裡,無疑像是真的下凡來的仙人,渾身冒光,在人危難之時指出一道方向。
時瑤感動的差點跪下給他磕一個。
最後還是青年皺著眉給阻止了。
「去吧,你朋友現在暫時沒事。」
少女重重點頭,抹著淚,邊跑邊回頭感激,聲音無比真摯,「國師大人,你就是我的神,以後我的長髮為你而留!」
輪椅上,青年微微怔愣,眼睫顫了下,「為何?」
可惜少女已經跑了出去,這個問題消散在了揚起的風聲中,沒有答案。
世事無所不知,無所不解的國師大人,此時垂眸,輕輕抿唇,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半晌,他細長鴉黑的睫毛掀起,抬眼的瞬間,那雙眼睛裡似乎包羅了萬物。
手指輕觸膝上的毛毯,風吹著滿院的綠植,國師大人在這時不知道想到什麼,輕咳了聲,白皙的耳尖不自然紅了起來。
時瑤將那個地址告訴了阿奇,兩人很快就找到了。
那田莊建在荒無人煙的京城西郊,這幾年寸草不生,田莊很早就被人廢棄了,平日鮮少有人來。
兩人偷偷跑到了高一點的地方,觀察田莊裡的情況,然後趁看守的人不注意,翻上了某座屋子的屋頂。
輕輕挪開幾片瓦,便能看到屋裡的情況。
裡面有十幾個身高體壯的大漢,而為首的則是靖水樓老闆鄭清言。
桑漁被綁在椅子上,人還在昏迷。
鄭清言揮手,便有人提了桶涼水潑了上去,昏迷中的人感受到刺骨的涼意,頓時一激靈,猛地醒過來。
桑漁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身上的涼意讓她忍不住發抖,她儘量保持冷靜,看向面前的鄭清言。
「我是和你有仇嗎,為什麼總是派人來殺我!」桑漁也沒有兜圈子,之前來刺殺他們的人,她能感覺到,他們想殺的就是她。
鄭清言站在她面前冷笑,眸光陰冷。
「你是和我沒有仇,但是人這一輩哪能每件事都摘得乾乾淨淨,怪就怪在你是四皇子的未婚妻。」
什麼,四皇子的未婚妻?!
這話一出,不僅桑漁愣了,屋頂上的兩人也跟著愣住。
時瑤沒想到桑漁竟然才是李閣老的孫女,也就是這個小世界的世界女主。
阿奇更是沒想到,桑漁平日裡那副彪悍樣子,哪有大家閨秀的矜持嬌羞。
屋裡,桑漁不敢置信地看著鄭清言:「你是說,我是四皇子的未婚妻,李閣老一直在找的親孫女?」
「是啊,當時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抓出來,沒想到你竟然能從山裡又跑出來。」zbr
「你抓我,是因為四皇子?」
鄭清言嗤笑,「這你得去問問你那尊貴的未婚夫啊,是他先始亂終棄,拋棄了我姐姐,然後毫無愧疚的回到皇宮,繼續被人尊敬擁護,京城還有個嬌滴滴的世家女作為未婚妻,他多幸福啊,哪會記得我那痴情又可憐的姐姐。」
他聲音忽然激動起來,掐上桑漁的脖子。
「如果不是他,我姐姐一定是揚州城最美麗最溫柔的女子,哪會落得鬱結於心,最後鬱鬱而終的結局!」
「我偏不讓周子恆那偽君子好過,我要給姐姐報仇,攪亂這整個京城,周子恆他別想順利登基,你是他未婚妻,我也不會放過,都去死吧!」鄭清言語氣狠厲,一邊說著手上力道也漸漸加重。
桑漁呼吸不暢,想要掙扎反抗,身上卻被綁了繩子,動彈不了,只能發出無助的嗚咽。
屋頂上,阿奇捏緊拳頭,實在忍不住了,想要跳下去和他們干架。
時瑤估算對方的人數,他們兩個人此時下去完全是羊入虎口,可是再晚,桑漁就要被掐死了,他們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