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恆此時的狀態比當時的鄭清言還要瘋癲而不自知。
他步步靠近時瑤,想把她綁起來,卻在要馬上碰到她的時候,身體忽然僵住,能感覺有什麼東西隱秘地鑽進了自己身體。
而眼前原本害怕蜷縮的少女嘆了口氣,後退一步。
周子恆察覺到自己中計了,臉色蒼白起來,身體乏力忍不住晃蕩,最後跌倒在地上。
時瑤看周子恆這副狼狽樣子,並不同情。
南遲禮之前把沈懷淵送她的護身符奪去了後,往裡面裝了好幾隻蠱蟲。
當時南遲禮抬眼輕笑,將護身符輕輕繫到她腰間,「記住,能護住你的,才叫護身符,別弄丟了,裡面的小傢伙們可不乖。」
沒想到,阿禮的蠱真的起了大作用。
蠱蟲竄到了周子恆身體裡,他神情痛苦,額頭滿是大汗,能看出承受了多大的折磨。
他不再去看時瑤,而是往鄭清婉那裡爬,嘴裡魔怔道:「國師,幫幫我,救救她吧,救救她……」
這時一聲石牆破裂聲傳來。
密道門口又多出了道高挺的紫衣身影。
南遲禮找來了,只是嘴角顯然沒有了笑意,眼裡是極致的墨黑,陰測測,像是隨時要失控的惡鬼。
在看到時瑤完好無損,眼神才柔和了些。
他目光落到地上的周子恆身上,幾步走到他身前,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抬腳踩上去,周子恆悶哼一聲,嘴角流出血跡,再也無法往前爬半分。
周子恆見不到國師,現在又被南遲禮踩著,無法靠近冰棺中的鄭清婉,心中像是被壓倒了最後一棵稻草。
後背骨骼一點一點下陷,蠱蟲在他身體裡啃食
,周子恆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他抬頭看著南遲禮,以為南遲禮身上的情蠱還沒有解開。
他聲音自嘲中又帶著可憐的意味。
「怎麼連你也忘了呢。」
「什麼意思?」南遲禮眼睛半眯起來,腳上力氣仍舊沒有變小。
「身上有蠱蟲,不好受吧,你現在這麼囂張地將我踩在腳下,但最後,你還是會和我一樣。」
「你們不會在一起的,這是命,就像我和清婉一樣,她死了,我也瘋了。」
周子恆笑他,一直笑他,身體裡的蠱蟲作亂,他終是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晚上回來後,南遲禮一直在發呆,手卻與時瑤十指相扣。
時瑤知道他是受了周子恆的影響,她想著怎麼跟他解釋。
然而南遲禮過了會兒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輕笑著,將她撲倒,纏著她睡覺,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然而時瑤晚上睡的並不安穩。
她對之後的路有些頭疼,白天他們要將周子恆帶走的時候,周子恆的那些忠實下屬又將人給奪走了。
可能就是男主光環,後面還有人馬不斷趕來,為了減少麻煩,他們只能跑了。
周子恆身上已經中了蠱,南遲禮不給他解開,他也絕不好受。
一想到這次的反派竟然變成了世界男主,時瑤就覺得挺扯淡,要知道周子恆有氣運光環,要將他搞下去很費力。
但她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幫她把周子恆給搞下去了。
隱居幾年的大周國師忽然出面,去皇宮見了大周皇帝,沒人知道他對皇帝說了什麼。
國師沈懷淵在大周是神明一樣的存在,就連大周心高氣傲的皇帝都對他抱有幾分敬意。
那天之後,原本最受皇帝重視的四皇子一夜之間被皇帝收走了在朝中的全部權力,還關了起來,皇帝不說,沒人知道四皇子犯了什麼事,最後又怎麼樣了。
知道這件事後,時瑤去找了國師。
青年仍舊如平常一樣,安靜坐在院子裡,閉著眼睛,風輕輕吹過他墨黑的髮絲,很恬靜的畫面,讓人不忍心打擾。
時瑤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大人,其實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是你幕後計劃操縱的,對嗎?」
風漸漸停了,院子裡很安靜。
沈懷淵眼睫輕顫,睜開眼睛看著她,沒有說話。
時瑤覺得嗓子些許酸澀,心口發堵,說不出失望還是什麼。
她說:「你院子裡很多植物,和周子恆那密室里剝皮換皮,保存屍體的草藥很像。」
「倉河村全村被屠殺,邱玉失控想要殺我,鄭清言對周子恆恨到徹骨,以及周子恆變得瘋癲,將鄭清婉挖出來剝皮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