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有錯,我的言行確實已經被這個世界影響了,」他笑了笑,面容平靜:「你可能不相信,我來這個世界,已經快十六年了。」
十六年!
時瑤呼吸一滯,眼睛瞪的圓潤,身子都坐直了不少:「你說什麼?」
年輕的捉妖師沒有回答她,合上衣服,身子往後仰,躺在柔軟翠綠的草地上,他懶洋洋叼起一根狗尾巴草:「今天陽光確實不錯。」
「你這人!怎麼總喜歡說話說一半!」時瑤咬牙,很不客氣地抽出他嘴裡的狗尾巴草。
捏著他的鼻子,不回答她的話,她就不鬆開的。
鼻子被捏住,祁朗行就用嘴呼吸,下一秒,嘴也被少女用手捂上了。
時瑤露出尖銳的牙齒,顯現狐妖本性,聲音很兇:「說不說。」
年輕的捉妖師被狐妖鉗制在地上,身形狼狽,但時瑤知道,其實只要祁朗行想,他能一巴掌把她拍飛。
可他任她捂住他的口鼻,根本不反抗。
明明都快呼吸不上來,祁朗行卻止不住地笑起來,因為缺氧,他臉色漲紅,額頭甚至都冒出了青筋。
時瑤毫不懷疑,她再這樣捂下去,祁朗行就要笑著兩眼一翻,蹬腿過去了。
「咳咳……咳……」
重新吸入氧氣,卻因為吸得太過急促,嗆到了,祁朗行拍著胸口咳嗽起來。
「下手真狠啊。」
即使都這樣了,祁朗行還有心情調侃,「想不到我在這生活了十幾年,沒死在妖怪嘴裡,卻差點讓自己的同伴捂死。」
時瑤扯了扯嘴角:「你說的在這個世界活了十幾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朗行嘆氣,「現在連句抱歉都不對我說了嗎,我果真可憐。」
時瑤:「……對不起。」
緩了會兒,祁朗行從缺氧的不適感中恢復了過來。
不知道又從哪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神情難得的放鬆和愜意。
「我來的時候,這具身體才四歲,沒過多久爹娘就被妖怪吃了,我僥倖逃了出來,路上顛沛流離,想著去找你們,卻一直找不到人,還險些葬身與妖怪口中,幸虧得一高人指點,誤打誤撞成為了一名捉妖師。」
他頓了下,似乎也覺得挺神奇,抬手往遠處擲了顆石子。
石子划過長長的弧線,精準打中遠處樹上的梨子。
「你以為的熟練掌握這些捉妖本領,其實是我這十幾年來,一點一點琢磨出來的。」
他說得輕鬆,但對於一個手無寸鐵的小男孩來說,在妖怪橫行的世界,成長為一名連化成人形的大妖都忌憚的捉妖師。
其中的艱辛,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時瑤沉默了很久,心底到底有些過意不去。
但是……
對上他的眼睛,時瑤問:「那這些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而是裝作和她一樣,剛剛進入這個世界。
祁朗行笑了笑,桃花眼裡倒映著時瑤的面容:「因為我之前並不認識你啊。」
「我不了解你,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兇手,就如你不信任我一樣,對我不停懷疑,試探。」
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有理,和時瑤想的不謀而合。
「如果我剛開始就說自己已經來這十幾年了,你就一定會相信我嗎,會不會因為時間不一樣,更加不信任我,猜測我?」
「而且,」祁朗行嘆了口氣。
「剛見面,就差點被你奪了清白,我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在這個世界活了這多年,嘶,我怎麼會被一隻剛化形的小狐狸勾上呢,你媚術用的確實不錯。」
時瑤:「……」
所以,她真的誤會他了?
祁朗行道:「還不信?」
「那我問你,如果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這些異常,有意隱藏,你能發現嗎?」
時瑤怔然:「你是故意讓我懷疑你?」
「不算太笨,」他點頭道,「在你試探我的同時,我也在觀察你。」
時瑤被祁朗行的縝密思維給驚到了,臥槽他真的是社畜嗎?
那他的老闆得多少個心眼子,才能管得住他。
祁朗行又道:「現在我已經確定,你不是兇手。」
時瑤麻木的問:「怎麼確定的?」
「剛才可以殺死我的機會,你給我留了口氣,謝謝。」
「……」
經過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