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你就是這麼禍害人的?人家姑娘控訴你控訴到網上,禮義廉恥你認識幾個字?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齊桁的聲音直衝過來,「你給我滾回來。」
「我是我媽生的,謝謝,你沒那個功能。」齊禮抬腳不輕不重地踢了下路邊樹坑旁邊的裝飾磚塊,一下子把磚塊踢出來,帶出來一坨新鮮的泥,他彎腰把磚頭插回去,「你有本事把我抓回去打死,我不會回去。」
「你以為我不敢?如果你繼續這個混樣子,丟我的臉,我會大義滅親,親手除掉你這個禍害,省的你去外面禍害別人。」齊桁氣的呼吸粗重,「給你半天時間給我滾回來,否則後果自負。」
齊禮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塞進了褲兜,仰著下頜漫不經心地一頂腮幫,轉身大步往回走。
「neo。」
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齊禮蹙眉轉頭看去。
焦棠戴著黑色漁夫帽,耳邊露出一點短短的發茬,能看到她的板寸。她身形清瘦單薄,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清澈的眼澄淨一塵不染。
「我相信你沒有睡粉,你不是那種人。那個聊天記錄很假,p的痕跡很重。你不會做這種事,你看不上,也不屑。」
齊禮瞥了焦棠一眼,收回視線邁著長腿繼續往回走,「自以為是。」
「我也被污衊過,我好心給了她一顆糖,那是我最喜歡的奶糖。她吃了那顆糖,過敏進了醫院,她告訴所有人,我故意謀害她,拿過敏物誘騙她吃。」焦棠看著他的背影,他很高大,但也單薄。他像個受傷的獅子,已經流著血了還要高傲地仰著頭跟萬獸作對。他太驕傲了,剛則易折。焦棠攥著書包帶,往前走了兩步,深吸氣提高聲音,「他們越是污衊我,越是希望這件事是真的,我越不能承認,越不能讓這件事成真。即便我現在沒能力反抗,總有一天,我會走到雲端,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我會清白。」
齊禮停住腳步,雙手插兜抬起下頜越過人間吵雜的煙火眺望烏雲的盡頭。
焦棠話很多,很天真。
她跟一般的追求者不一樣,她很有才華,聲音好聽,很會編故事。
還有點執拗。
「沒做過的事,不管多少人逼你,一定不要賭氣承認,否則那些污衊就會變成真的,成為你終身的污點,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以你的才華,早晚會大紅大紫,你會飛上雲霄,別折在這小小的陰溝里。」
第9章
齊禮整個轉過來,他站在天地之間,黑色t恤被風吹的貼到腰腹上,隱約可見腹肌的形狀。他長手懶散地插著兜,淡漠的眼沒什麼感情,下頜很輕地一點,「說的很好,可我的樂隊不要女生,你的演講詞編的再好,這也不是你的舞台。加油,祝你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舞台。」
果然如此。
焦棠迎著他的目光,「進不進夏天樂隊都行,我問心無愧。對於不公平的事,仗義執言而已。不管你信不信,除了你自己,沒人能讓你輸。」
她眼睛清亮乾淨,目光真摯誠懇,彬彬有禮的堅定。
「你怎麼知道我沒做過?我像是沒睡過人的嗎?」齊禮挑著瀲灩的丹鳳眼,唇角上揚,笑意肆意浪蕩,「天真。」
他這回走的很乾脆。
風鼓起了他的黑色t恤,他的每一條骨頭都長得很好,組成了流暢而修長的他。他誇張的破洞褲有一些線頭凌亂垂著,隨著他的步伐肆意晃動在空中。
他要是睡過不是這個態度。
睡過的可能會是焦海峰出軌後對待她的母親那樣,惱羞成怒,用憤怒去掩飾心虛。
街上的衣服樣式不多,焦棠頂著這一頭板寸也不好買花里胡哨的女裝,她買了一大包t恤牛仔褲,全是偏中性的衣服。
回去時,假裝無意往那家熱氣騰騰的羊湯店看去,裡面沒有那兩個少年的身影了。
羊肉湯的熱氣飄蕩在街道上,帶來潮熱。
頭頂的烏雲壓的更深,醞釀著一場暴雨。
焦棠回到家,暴雨果然傾盆而至,黑沉的天幕,密集的雨線由天而降,重重地拍到地面上,雨聲震耳欲聾。
這場雨下到傍晚才停。
晚上小鎮停電了,集體停電,天黑之後漆黑一片,沒有電視電腦和手機。鎮上的人走出門聚在門口聊天,焦棠的手機也發出了低電提醒,她想去街上買個充電寶,便拎了把雨傘出門了。
路過門口聚集的人群,他們投來打量還有著很奇怪的笑,焦棠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