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以為是精心排練的設計,全場沸騰尖叫,直至棚頂。
焦棠的聲音和齊禮的聲音意外的契合,兩個人都是乾淨的少年音,這是一場最純潔的碰撞。
齊禮拖著話筒架到了鼓前,沉黑的眼看著她。在最後一個高音落下,他指尖點了下焦棠,躁動的鼓聲響起,席宇的吉他聲也跟了上來。
齊禮站在焦棠面前,唱出了後面的歌詞。
焦棠後脊背的汗浸濕了衣服。
到底是第一次上台,她缺乏經驗,缺乏臨場反應。
第一首歌結束,席宇在跟觀眾互動,齊禮取了一瓶礦泉水丟給了焦棠,他側頭扶耳機,順勢擋住了嘴,他低沉的聲音慢而具有安全感,「我敢帶你上台,我就接得住你,大膽往前走。」
焦棠翹起唇角,接觸到他凌厲的目光,連忙斂起了笑,認真朝他點頭。
表演時間一共半個小時,後面還有其他的表演者,他們結束後便要離開舞台。齊禮和席宇走在前面,他們兩個腿長步子大,走的飛快。
焦棠落在最後面,走到出口處時聽到靠近舞台邊緣的女生高聲喊道:「tang小哥哥,你長得好好看!」
焦棠回頭看去,圓眼睛的女孩用力揮舞著手裡的螢光棒,「你的表現很棒!超級棒,加油哦!」
「走了。」席宇喊了一聲,「焦棠。」
焦棠抬手抿了下唇,握著背包帶,朝對方揮了揮手。
「再見!」女孩喊了一聲,隨後整個現場整齊地高喊著再見。
很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這就是舞台的魅力嗎?
焦棠看著漆黑的觀眾席螢光棒亮成了一片,宛如璀璨星河,照亮了最深最黑的黑暗。
焦棠走下台階發現席宇和齊禮在原地等她,她快走兩步跟上他們,說道,「直接回去嗎?」
「嗯。」齊禮把吉他包整個背到了肩膀上,拿出手機聯繫司機。
「表現不錯啊。」果然演出才是最好最快的磨合方式,席宇抬手往焦棠肩膀上搭,「沒怎麼怯場,第一次這樣很強了。」
齊禮握著手機轉頭看過來,凌厲黑眸落到席宇的手臂上,席宇的手停在空中,「禮哥?怎麼了?」
「齊少今天狀態真不錯,唱的好,你怎麼不直接進圈呢?」一個穿著昂貴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笑容滿面,「我安排好了餐廳,過去一起吃飯?」
「不吃了,要送他們兩個回去。」齊禮跟電話那頭司機確認上車地點,抬手招了下,他原是想招席宇,焦棠快一步跑過去扶住了他的手,清淡的洗衣粉味道落入鼻息,他看了眼焦棠毛茸茸的頭頂,慢條斯理地把手肘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們住的比較偏僻。」
「晚上不回也行,我給你們開房間,或者吃完我安排司機送你們。多遠司機都能送,這不是問題。」對方鍥而不捨,臉上堆著笑,很是熱情,「好不容易碰到你,晚上喝兩杯?我餐廳都訂好了。」
「未成年。喝不了一點。」齊禮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已經明顯能看出來他不太高興。
「他腳上有傷,需要每天做理療。」焦棠轉頭對那位糾纏的男人說道,「我們約好了醫生,飯什麼時候都能吃,腳耽誤了那是一輩子的事,耽誤不起。」
對方一愣,沒注意到還有個這么小的小孩,牙尖嘴利。上來就把話給堵死了,堵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齊禮不客氣地把手架到焦棠的肩膀上,朝李總揮揮手,帶著焦棠大步往前走向出口。
車等在門口,他們出門就上車。
焦棠一如既往坐到了最後一排,拿出手機開機。手機在延遲,席宇上車後把吉他包摘下來放到後排,關上車門,狐疑地看齊禮,「那個李總在圈內名氣很大,我看人也挺和藹,比傳說中的好相處,他都那麼邀請你了,你怎麼不去啊?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什麼位置的人做什麼事。如果一個超出你地位很多的人,突然對你恭敬客氣,那必然是要圖謀你身上與他彎腰部分同等價值的東西,那東西必然會超出你自身承受範圍。」焦棠拉上了後排的安全帶,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了兩雙眼,她抿了下唇坐直,「不是嗎?」
「這種事我第一次聽的這麼明白。」席宇靠回去,審視焦棠,「你家做什麼的?」
「我從書上看的。」焦棠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方地位越高,低位者處境越危險。一旦發生不可控的事,連反抗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