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宇追了上來,往齊禮身上看了眼,「你爸……是名人嗎?她後媽認識你爸?」
齊禮雙手插兜大步往前走,「隨便找的名字,嚇唬她。」
席宇:「……」
「焦棠,你這個後媽不像好人,今天她在派出所表現怪怪的。我不信她看不出來陳強有問題,她只是故意在你面前說陳強好。」席宇想過焦棠的處境不太好,但沒想過她的處境會這麼差,「你後媽開保時捷穿香奈兒,卻把你送到這種地方,打的什麼算盤。我不想把人性往陰暗上想,可這個事,由不得我們不多想,她像是……盼著你出事。」
連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焦棠怎麼會不明白?
今晚焦海峰沒有出現,他全權委託給了許園。許園指著陳強那個老臉叫孩子,指鹿為馬。
焦棠掐著手心裡的嫩肉,許園把她送過來的時候,也許就抱著這樣的打算。
李文的房間在二樓,齊禮房間隔壁。房間很乾淨,有很大一個窗戶,擺著兩張床,一個衣櫃整齊的佇立著。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齊禮靠在門口的欄杆上抬手一指,淡道,「以後你一個人用,我和席宇用樓下的洗手間。」
「謝謝。」焦棠這句謝謝真情實感。
「床上那些東西今晚先湊合用吧,明天早上去鎮上買。」
焦棠把床上的被褥鋪開,這裡比陳強那邊乾淨多了。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值得依賴,有些父母狠起來……比外人殘忍。」
焦棠轉頭看去。
齊禮的身後是院子裡的燈光,席宇在樓下煮泡麵,香氣飄蕩在院子裡。灰黃的燈照著他纖長的睫毛,他的睫毛尖被映成了金色。
「不期待也就不會失望,趁早明白這個道理,早點做獨立的打算。」
焦棠點頭,嗓子深處發硬。
「收拾好下去吃點東西好睡覺,明天——」他仰起頭看向沉黑的天邊,今晚沒有星星,什麼都沒有,天暗的發沉,「太陽依舊會升起。」
焦棠的眼淚湧出了眼眶,她慌忙抬手去擦,點著頭,「謝謝你。」
齊禮面無表情別開臉,隨即轉身大步走下了樓。
焦棠壓抑的哭聲響在寂靜的小院裡,她才十六歲。
沒有媽媽,如今又被父親拋棄。
席宇端著煮好的泡麵站在原地有些懵,看了看樓上,又看齊禮。
「吃……嗎?」
齊禮拉開椅子坐下,沉默著接過碗筷。席宇分了三碗面,一人放了個雞蛋,嘆口氣說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爹?」
齊禮拿起筷子吃麵。
「我聽我大伯說,陳強特別愛盯小姑娘,不是什麼好人。焦棠還算是運氣好,我們就在旁邊,直接過去就把他收拾了。要是我們今天不在,焦棠就遭殃了。」
齊禮吃麵的手頓了下。
「這個狗東西,居然什麼懲罰都不用受。」席宇端了一碗麵。
齊禮冷靜吃麵,他吃完面起身去廂房推出了席宇的山地車,撿了一根鋼管別在後腰抽紙擦了擦車座,「我出去一趟。」
席宇懵了幾秒,放下筷子起身,「幹什麼?哥,我們馬上都成年了,做什麼都要負法律責任!」
「不會犯法。」
「你拎棍子幹什麼?」席宇見過齊禮打架,狠的一批,「看起來還挺嚇人的。」
「法律不治他,我治。」
凌晨兩點,剛躺到床上的陳強聽到外面瓦片動了一下,發出聲響,他以為是貓也就沒有在意,翻身打算睡。
房門玻璃突然被重物擊中,巨大一聲響,玻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隨即他聞到了濃煙味,滾滾濃煙在他的房間蔓延開來。
他連忙開燈,按著開關卻沒有電。他連怕帶滾下床去開門,怎麼都拉不開門,他聽到砸玻璃聲,從上砸到下,他喊叫著嗓子嗆到了濃煙瞬間說不出話,只能捂著嗓子咳嗽。
黑暗裡,齊禮揚手把一團濃煙從沒有玻璃的窗戶精準扔進了陳強的房間,出門長腿跨上單車踩著飛馳而去。
「等等我。」席宇拎著鋼管狂奔著追上齊禮,一跳上了單車,他揚手把鋼棍扔進了護城河,鋼管墜落到漆黑的水面濺起了水花,他嗤笑,「這個狗東西肯定嚇尿了,低等動物。」
齊禮握著車把漂移過彎,山地車穿過小橋,飛馳在茂密的林木之間。夜很深了,路燈早已熄滅,耳邊只有風聲。
席宇把手指卡在嘴上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