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唱完了最後一段合唱,齊禮修長冷白的手指按在吉他弦上。吉他弦鋒利地貼著他的皮膚,他仰起頭,冷肅的喉結落到白光下。
他看向對面的焦棠,熾熱的晚風吹拂著她的發梢,她臉上還有著興奮過後藏不住的快樂勁兒。
焦棠抬頭時,齊禮若無其事收回了視線。
這首《曾經的他》把中午那首按在地上摩擦八百遍,估計播出的時候會被拿出來瘋狂對比,除非導演把中午那段刪了,刪了顧子恆可就沒戲份了。晚上這段有齊禮參與,導演應該不敢刪。
回歸現實,席宇又要去做廚子。
焦棠把鼓槌放了回去,陪席宇一起燒烤,她心跳的太快太慌沒勇氣坐到齊禮面前。天黑了,晚餐開始。
焦棠回房間裡搬了冰鎮啤酒出來,長野餐桌,四個小孩坐在對面。齊禮和席宇坐在一排,丁晨坐在齊禮旁邊,只有席宇旁邊有個位置。
焦棠放下啤酒,打算往旁邊坐,齊禮起身過來接啤酒,他身高腿長,站起來一道陰影罩著焦棠。他拿了一罐啤酒,回去時拍了下席宇的肩,讓他往裡坐,他讓焦棠坐到了中間,他坐到了最邊緣。
這麼一趕,焦棠被趕到了c位。無論攝影機從哪個角度拍,都能拍到她。
焦棠想讓開,她怕不合適,轉頭對上齊禮的眼。齊禮表面平靜,長手搭著啤酒的易拉罐,指尖一勾嗤的一聲,噴出的水汽沾濕了他的手指,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喝了一口冰啤酒,喉結一滾,他濕漉泛紅的唇角抿著不爽的痕跡。
他不高興,別惹他,再惹炸毛。
焦棠能看懂他這些微表情的意思,她恨自己過去了七年,依舊對他了如指掌。
「丁老師要嗎?」焦棠給席宇也拿了一罐啤酒,問旁邊的丁晨。
丁晨表情古怪,搖搖頭,「我喝紅酒。」
晚餐大概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焦棠埋頭吃飯,晚餐準備了燒烤,還有一些炒菜。她在夾離她最近的小炒肉吃,聽他們聊天。
「我們要不要玩遊戲?」丁晨突然說,「玩個遊戲吧。」
「玩什麼?」席宇有些警惕丁晨,丁晨今天明顯衝著齊禮來的,全程跟著齊禮,一副要搞事的模樣。
其實丁晨的咖位來這種節目也是自降身份,她司馬昭之心。
「你有我沒有。」丁晨看了看悠閒吃燒烤的齊禮,他今天狀態跟以前不太一樣,特別是看焦棠時,眼神是丁晨從沒見過的——鮮活。齊禮看似跟誰都玩的起來,實際上骨子裡疏離的很,他從不會用那種眼神看異性,這太奇怪了。他們表面關係平平,中午吃飯的時候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期間焦棠要用紙,紙巾在桌子另一端放著,她起了下身,隔著三四個人正在跟席宇聊天的齊禮抽紙遞了過去。
自然到讓丁晨心驚,十分恐怖,齊禮和焦棠到底什麼關係?
丁晨追著齊禮跑這件事在圈內都出名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齊禮是單身,她也是單身,追求愛情並不可恥。齊禮拒絕過她,乾脆利落地拒絕,一點後路都沒留,但丁晨看他這麼多年還單著,覺得自己還有機會。他平等地拒絕著每一個人,那就等於沒拒絕。
可今天這個場面,讓丁晨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晚上他們兩個的音樂合作,中間沒交流一句,看起來焦棠和席宇的關係更好。齊禮也不怎麼搭理焦棠,可那種暗流涌動,那種頂級的默契。
「每人輪流說一件只有自己做過別人都沒做過的事情,場上如果有人做過,那就要喝酒懲罰。沒人做過,其他人就要接受懲罰。必須是真事,必須是真實發生的。」丁晨想確認,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也想再試探一次,齊禮對她有沒有一點心思。
「對面幾個小孩不能喝吧。」席宇開口拒絕,「別帶壞小朋友。」
「可以喝苦瓜汁。」導演在後面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們去準備苦瓜汁。」
「禮哥想玩嗎?」席宇緩緩看向齊禮,齊禮咖位大,如果齊禮拒絕,導演不敢逼他。
「行啊。」齊禮拿起一串烤香菇,慢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玩。」
席宇磨牙。
丁晨設局在等齊禮,齊禮會在這種事上被套嗎?齊禮在綜藝里混了這麼多年,滑的魚似的。他能同意,只能說明一個原因,他也有想釣的人,他也在設局。
席宇看了眼旁邊埋頭苦吃的焦棠,頭疼,想死。
一桌子人,各懷鬼胎,沒一個好玩意兒。
「那從我先開始?」丁晨和齊禮之間隔著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