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藉口蚊子太多也太熱,上樓洗澡去了。焦棠起身把涼掉的烤串拿到爐子上復烤,打算分給現場的工作人員。
席宇抱著吉他彈奏著一首老歌,齊禮看到不遠處經紀人面目猙獰看著他,他喝完最後一口啤酒。
起身朝導演擺擺手,抬手摘掉了後腰的收音器,拽掉身上的麥夾揚手扔給了助理,大步走出了小院。
他的經紀人叫趙磊,是他從青檸傳媒帶出來的。
「祖宗,玩嗨了嗎?」趙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拉開車門讓齊禮上車,這裡到處都是監控,不方便說話。
「還行。」齊禮彎腰上車,伸手到趙磊面前,面色已經完全冷下去了,沒在外面那種鬆弛與散漫,他隔著深色車玻璃膜看向小院裡正給工作人員分燒烤的焦棠,「給我一支煙。」
「你的嗓子少抽一點菸吧,再抽就要做手術了。」趙磊關上車門,取出煙盒遞給他,「這段遊戲掐了吧,對你影響太大,你馬上要開全國巡演,別在這個時候搞事。」
「我要是因為這點事就影響巡演,那我也別巡演了。」齊禮往後倚靠在座位里,取了一支煙鬆鬆地含在唇上,按著打火機,藍色火光卷上了香菸,他吸了一下壓著焦躁。隨著煙霧落到空氣中,他垂著眼,有一縷煙飄到了他的睫毛上,纏繞著廝磨著,他聲音又低又啞,「我和她在一起沒公開。」
「你們倆又不是因為不公開分的。」齊禮的實力確實值得這麼狂,他公開戀情是不會耽誤太多事業,重點是他也沒有戀情啊!那都是過期產品,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齊禮拿下煙在趙磊遞來的菸灰缸里彈了彈菸灰,抬眼,凌厲黑眸看向趙磊,嗓子動了下,問,「那我們是因為什麼分的?」
趙磊懵逼,「我怎麼知道?我至今不知道你們怎麼分的,肯定不是因為不公開分的,焦棠不是會計較這個的人。齊總,你們分開七年了,七年不是七天,焦棠的男朋友估計都換一輪了。你覺得她期待這樣的公開嗎?如今你們地位懸殊,她剛回來事業起步期。若是引起緋聞,對她的事業會有很大的影響。」
「她沒男朋友,她單身。」齊禮又抽了一口煙,那口煙在他嗓子裡含了很久,停了很長時間他才說,「她也空了七年。」
趙磊看向齊禮的目光深了起來,「你不會盯了她七年吧?你怎麼知道?」
這位祖宗沒回答他。
齊禮吐出淡薄的白色煙霧,往後仰靠在座位里,看著遙遠的天邊,淡道,「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不清白。」
天並沒有黑盡,天空是深灰色,仿佛蒙著一層霧,模模糊糊的有星星閃爍在其中。
你看她的眼神不清白吧!
趙磊在心裡吐槽。
齊禮的業務是真能打,平時做事滴水不漏,跟齊禮合作很輕鬆,他比一般藝人早熟。不碰焦棠,齊禮是個遊刃有餘氣場全開的成功商人。一碰焦棠,齊禮仿佛換了個人。「節目別錄了,到這裡結束吧,再錄下去意義也不大。」主要是怕再錄下去齊禮更失控,趙磊快刀斬亂麻地做出決定,「拍的差不多了,內容夠用。剩餘的我來跟他們溝通,這次你很給他們面子了,你來錄一期節目他們整個節目kpi都有了。你也冷靜冷靜,你明天還有通告。」
「我很冷靜。」齊禮把半截煙按進了菸灰缸里,火星飛濺,他垂著眼,遮住了暗沉沉的黑眸,「我要不冷靜,她不會好端端站在那裡。」
「法治社會,你還想對她做什麼?」趙磊看著齊禮那張帥的特別優越的臉,長著一張浪蕩臉,也擁有浪蕩的資本。怎麼看都像是情場浪子,玩的花那種。
怎麼就死盯著焦棠不放了嗎?
齊禮交疊著修長的手指遮住眼往後仰躺著,喉結和冷冽的下巴都落在昏暗的燈下。他最近瘦的厲害,腕骨和鎖骨都凸的明顯。
他想做的事多了,哪一樣焦棠都受不住。
「這次過來你們也合作了一場,退一步大家還是朋友,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老死不相往來也挺可惜。不是所有的初戀都有結果,大多數人的初戀都是這樣,熱烈的開始,匆匆忙忙的結束。偶然想起來,帶點遺憾,可又怎麼樣?過去就過去了,未來路還長著呢。」
初戀就像是夏天,熾熱滾燙,可夏天不是永遠。可能一場漫長的雨後,突然就降了溫,桂花香氣飄蕩在冷空氣中,夏蟬死在泥土裡,萬物寂靜,一切就結束了。
「她不是一個夏天,她是一場雨,雨有停歇但不會過去。」齊禮垂著眼,他的睫毛尖沾著一點暗沉的光,語調輕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