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焦棠沒有放假,他們學校連上三周的課。焦棠開始研究轉班,她想轉音樂,她為什麼不能轉音樂呢?
她迷茫的人生在舞台上那一刻豁然開朗,她渴望那些熾熱,渴望那些萬眾矚目。
見過光明的人,怎麼甘於平庸呢?
回不去了,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都回不去了。枯燥的文科,每天大量背誦的東西,做不完的試卷,追不上的成績。
她本來成績就很一般,一個暑假後更差了。月考她考的很差,她以前在中下位置徘徊,如今直接掛到了尾巴上。
三周時間,世界變天了。
甜膩的桂花香飄蕩在北方清冷的空氣中,人們穿上了厚外套,秋風吹的皮膚涼颼颼,太陽從熾熱變成了溫潤的橙色。夏天徹底結束了,秋天來了。
她打開手機,看到齊禮的轉帳,齊禮給她轉了十二萬,直接轉到了她的銀行卡里。
neo:比賽結束,你不再是夏天的成員。你需要的所有東西我留在那個出租屋裡,十二萬應該夠你讀到大學。好好學習,以後別再聯繫了。
焦棠那瞬間腦子是空白的,她瘋狂地打齊禮的電話,從無人接聽變成了你撥打的用戶在通話中。
齊禮把她拉黑了。
夏天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結束了嗎?比賽結束,焦棠離開。焦棠進夏天樂隊時的承諾,夏天樂隊信守承諾。
焦棠給齊禮發微信,她拼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說,「連朋友都不能做嗎?」
齊禮沒回她。
那是一場美夢,夢醒之後,所有東西抽離她的世界。
他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焦棠不知道齊禮是不是知道了她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所以遠離了她。她很想嚎啕大哭,可她沒有理由。
永不消逝的夏天群解散了,她給席宇發了消息,席宇也沒有回。
那天,焦棠不知道該去哪裡,她先去了出租屋,然後回了家。
她進門時,他們一家子在吃飯,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看到焦棠,氣氛僵滯。
五進四那晚,焦海峰給她打過一個電話,讓她放棄比賽,她沒搭理。
他們再沒有聯繫。
「我以為你會死在外面呢。」焦海峰重重放下筷子,怒不可遏,「你還有臉回來,舞台那麼美好,你怎麼不出道做明星呢!」
焦棠看到齊耳短髮的焦司純坐在餐桌上,快十月了,她居然還沒出國。
焦棠忽然笑了出來,她為什麼會認識齊禮?為什麼會加入夏天樂隊?
她為了刺激焦司純,為了報復她。
她如願以償,焦司純被她刺激的沒有出國,焦司純去接觸那些地下樂隊,她徹底陷入了泥濘。
「你為什麼要去參加那個破爛的比賽?你翅膀硬了啊,敢離家出走了,敢跟老子對著幹了!」焦海峰氣死了,他只是把焦棠送去農村改造幾天,給她點教訓,結果焦棠跑了,跑去參加樂隊比賽,還把他的小女兒也帶進了溝里,焦海峰這輩子最噁心音樂,他站起來踢開了椅子,「如果不是你,你妹妹能死活不出國,你安的什麼心?」
焦棠從書包里取出那些列印的視頻照片以及陳強的個人資料用力甩到了焦海峰的臉上,她壓抑了十幾年的委屈終於是爆發了。
她被拋棄了,她被所有人拋棄了,沒有人愛她。她沒有家人,那些溫暖都是錯覺,她就是孤零零一個人。
照片全砸在焦海峰身上,然後散落,滿地老男人的裸|照,沒有打碼的裸|照。赤|裸骯髒地衝擊著,焦海峰的盛怒暴漲然後懸著。
「這是什麼?」
「那位陳強啊,你不知道嗎?」焦棠站在門口,脊背挺的筆直,她的眼睛裡蓄滿了淚,她的世界一片荒蕪,「那位『孩子』的照片,單身三十五歲老光棍。他比你的好老婆年紀都大,你老婆居然叫他孩子。」
焦海峰緩緩轉頭看向許園,許園站了起來,說道,「他就是長得老相……」
「你怎麼不把你女兒送去?你不就是想讓我被他毀掉嗎?可惜,我這個人命硬。」焦棠冷笑一聲,抬手狠狠擦了一把臉,「我為什麼參加樂隊?因為我活不下去了,我必須要找個靠山,只有他能救我。」
「你們不願意做我的監護人,我也不想讓你們繼續做我的監護人。我媽的死亡賠償金一共六十七萬,這是我的帳戶,給我轉進來。」焦棠把一張寫著卡號的紙拍到玄關柜子上,她已經不在乎這個世界了,她不在乎所有人,她把壓抑憤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