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算了,」oon似乎對他無甚興趣,不打算糾纏,「這一巴掌是讓你長長記性,你這種紈絝子弟,不吃點兒虧早晚惹禍送命。」他拍了拍手,「不用謝我。」
這輩子第一次被稱作「紈絝子弟」的宋公子一言難盡,忍氣吞聲地問道,「你要去哪?」
「當然是回去討債了。」oon沒什麼避諱。
「你的傷……」宋晟沒忍住,又多了嘴,話至半句,突然脖頸上一抹銳痛。
oon猝不及防咬了他一口,隨後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少操心,老子全身上下都是武器,懂嗎?」說話間,眸中寒光跳躍著,恣意又生動。
他再次差點兒誤以為是處心積慮的挑逗,卻發現對方不過野性難馴。
宋晟心尖一跳,莫名悸動。
第7章 撩雲撥雨
「少操心,老子全身上下都是武器,懂嗎?」青年磨了磨臼齒,拍拍屁股就要順著窗扇溜走。
「還老子呢,你是誰老子?」宋晟的關注點被脖頸上的刺痛帶偏了,直到見到那小子已然登上窗台,他急忙攔道:「等等。」
oon一隻腳踩著高台,一隻手扒著窗扇,泠泠月色兜頭罩下,整個人單薄又蒼白。他回頭,表情卻似倔強莽然的凶獸,不耐煩地,「你還有什麼事?」
宋晟被他打敗了,「我的人都在外邊圍著,你走哪一條路也躲不開。」他又不著痕跡地用舌尖舔了舔微微腫痛的嘴角,一巴掌加一口的帳,豈是說走就能走的,小兔崽子真是一點兒自覺也沒有。
「他們追不上我。」青年神情囂張,語氣跋扈。
「你也甩不掉他們,」宋晟好整以暇地睨著他,「屁股後邊跟著一串尾巴,沒法隨心所欲地做事吧?」
「……靠,」oon只是自負並不是油鹽不進,他思忖稍許,收回半躍起的姿勢,跳了下來。
「麻煩。」他瞥了宋晟一眼,嘟囔道。
宋晟將背後側向他,歪頭道,「給我解開吧。」
oon不為所動,「解開你就帶著你的人乖乖消失?」
「自然……」宋晟在哄騙與誠實之間糾結了一剎,「不是。」
「你到底想幹什麼?」oon又拋回最初的問題。
還……真是難纏。
宋晟兩隻手腕蹭了蹭,「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破了?」他語氣平淡,在靜謐的夜裡憑空多了點兒委屈的意味。這要是被匡舟他們聽到了,非得毀三觀不可。但宋晟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神情一派剛正不阿。
「破了就破了唄,你是個娘們啊,嘰嘰歪歪的?」青年十分不解風情。
宋晟咬牙,我特麼地……
「矯情!」oon把匕首咬到嘴裡,三兩下解開了桎梏,「現在能說了吧,囉嗦。」
顯然是對自己的戰鬥力迷之自信,壓根沒把「紈絝子弟」放在眼裡。
宋晟慢條斯理地抖開繩子,「矯情」地摸了摸兩個手腕,不著痕跡地朝oon裹成粽子的半邊肩臂瞥了瞥,暗自琢磨自己現在出手,除了勝之不武和崩人設之外,還沒有什麼更壞的結果。
「你現在回去報仇?」一秒鐘之後,宋晟選擇繼續陪他玩下去。
「難道要等他們睡飽了?」青年白他一眼。
「你也知道是『他們』了,」宋晟嘆氣,眼神又往他傷處瞄,「你有點傷患的自覺好不好?」
「哼,」oon鼻孔出氣,「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個人。」
「當然不是,」宋晟哂笑,「不然誰幫你把熊餵飽,誰給你送的麻醉藥。」他養的寶貝他最清楚,那頭美洲熊若是沒被下過藥,這倒霉孩子一半肩膀早沒了。
「你……」oon眸中精光乍閃而過,的確是月牙偷偷在賽前給熊餵了個十分飽,這是檢查不出來的。至於麻藥,肯定不能提前下,否則現場幾百號人,個個都是人精兒,露餡了得不償失。他膽大心細,將濃縮的藥汁塗在匕首上,最初冒險戳瞎熊眼,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沒想到,這位人模狗樣的冤大頭,倒是有點兒眼力價。青年咬了咬舌尖,開始斟酌殺人滅口的必要性。
「看破不說破,我懂。」宋晟耍嘴皮子的功夫一流,「就算你有幫手,現在回去也討不著什麼便宜。你平時樹敵太多,那麼多懷疑目標一個一個查過去,黃花菜都涼了。老闆為了拳場的聲譽,也不會幫你。再說了,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能一起在背後搞小動作,哪會跟你講道理,一窩蜂上來,你的肩膀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