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界上哪來的那麼多巧合,宋晟素來信奉,一切超常規的巧合都是處心積慮的結果。
他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還鬥不過一個小崽子嗎?
所以他不動聲色,靜待小狐狸露出尾巴。
「洗澡?」這樣可純潔可qg澀的要求,怎麼能讓他不多想。
「麻煩你幫我放好水就可以。」oon也沒跟他客氣,這棟別墅雖然地腳偏僻,看起來舊了些,但是裝修的標準很高,現代化家具家電,好多他用不明白。他可不想拖著半殘的身體,搗鼓來搗鼓去。
「你的傷……」宋晟指了指,「不能沾水吧?」
oon也低頭瞄了瞄自己,隨意道,「結痂了,應該問題不大。這都多少天了,再不洗洗,我自己都要被熏暈了。」
宋晟真誠地點了點頭,「不過,我不嫌棄你。」
oon白了他一眼,沒搭腔,扶著桌子站起來,緩慢地往衛生間踱步。
宋晟咂摸著這個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度解讀了。同一屋檐下度過了幾天,oon大體仍舊是一脈相承的不拘小節的樣子,但偶爾的對視目光中,他似乎能感覺到青年類似小獸一般的警惕與疏遠消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稔與一點點依賴。並且,對於他隔三差五嘴欠的略帶曖昧的撩撥,青年也不再容易炸毛,更多的是忽視,換個角度理解也可以當做縱容。
他當然樂見其成,無論真假,都令他感到愉悅。
宋晟落後半步,雙手虛虛地護著他,但沒有實際的觸碰。他微微俯身問道:「你有換洗的衣服嗎?」
oon脖頸被他說話的氣息吹得發癢,他側過去避開一點,「你不是有嗎,借一件給我,不至於這么小氣吧?」宋晟每天都換衣服,他眼不瞎。
宋晟伸出手,提前替他推開衛生間的門,護著人走進去,坐到椅子上。他擰開浴缸的水閥,調好溫度,開始放水。
oon坐在一邊,自己動手拆開傷口的繃帶。肩膀上的傷處結痂面積已經很大,腹部的槍傷剛剛癒合,大概泡水了的話,會有反覆。但他不是很在乎,外傷經歷得多了,皮糙肉厚的,自己下手也沒輕沒重。
宋晟倚在洗手台邊,懶散地打量著。
「給我條短褲就行。」oon將拆下來的繃帶團到一處,抬頭看到宋晟還在,囑咐了一句。他一會兒還得重新上藥包紮,為了方便,這些天都沒穿過上衣,反正也不冷。
「不要內褲嗎?」宋晟表情很嚴肅地問。
oon懷疑他是故意的,但他沒有證據。
青年有點兒不好意思道,「有新的話也行。」他站起身,手放在褲腰上,眼神示意宋晟可以出去了。
宋晟磨蹭了半分鐘,恍然大悟一般解釋道,「我想看看,我的尺碼你能不能穿?」
oon下意識拽了一下褲腰,「嘶」動作有點兒大,腹部傷口滲出血絲。
「你小心點兒。」宋晟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開玩笑而已。」
oon表情冷了下來,「你有意思沒有?」
宋晟吊兒郎當,「你不是說過你對男人沒興趣嗎?平時在拳場不也是住集體宿舍?難道你們洗澡的時候不是一起,我記得匡舟跟我提過,沒有單獨的浴室吧?」
「我沒興趣,你不是有興趣嗎?」oon惱羞成怒,「你趕緊出去,別逼我動手。」
「好好好。」宋晟舉手投降,「你最好還是沾水擦一擦就行了,不要泡,抗生素剩的不多,一旦發炎高燒,不是鬧著玩的。」
oon沒好氣地瞅著他,似乎在掂量這人說的是真話假話。
「不騙你,」宋晟無奈,「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這裡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我現在泥菩薩過江,這麼多天了,你看我像有接應的樣子嗎?別說藥了,再過兩天,咱們該彈盡糧絕了。」
青年還是很好騙的,oon擰了擰漂亮的眉心,「沒事兒,我帶你出去,餓不死。」
宋晟撇嘴,「你這一個澡再給自己洗趴下,怎麼帶我?」
oon萬分糾結,如果只是擦拭的話,很多地方他夠不到,很不方便。但宋晟的建議入情入理,他不該任性。
「我幫你擦擦吧。」宋晟一臉的剛正不阿,「咱們也算是革命友誼,我要是想趁人之危,還用等到現在?」
oon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麻煩什麼啊。」宋晟取了毛巾沾水,拼命壓下得逞的笑意。論道行,誰還不是千年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