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餘生:「是你不想讓他跟著。」
「我哪有?」趙星卓莫名其妙。
「但凡他在,咱倆就要作出戀愛關係的日常表現。」鄭餘生說:「你沒問題?」
「呃…… 好吧。」趙星卓演多了,現在已經習慣了,說:「人生在世,總在演戲,不是演這個就演那個,沒多大區別。」
酒店大廳前停滿了豪車,勞斯萊斯、賓利、以及超跑,出席平安夜晚宴的賓客,想必都在巴黎有頭有面,只是趙星卓與鄭餘生都不認識,男賓穿著西裝,女賓則身穿晚禮服,群芳爭艷,拿著閃閃發光的手包,令人有種錯覺仿佛來到了奧斯卡或金球獎的紅毯現場,唯一的區別只是這裡沒有閃光燈。
鄭餘生自然而然地牽起趙星卓的手,與他十指交扣,進了大堂內的晚宴入口,今夜有好幾場宴會在這裡舉行,保全接過過兩人的請柬,問道:「兩位是?」
「這位是鄭先生。」趙星卓用法語解釋道:「他是我的未婚愛人。」
保全用小手電筒簡單檢查過兩人隨行物品,他們自然手中空空如也,過了一道安檢,便被放進去了。
晚宴的場地非常大,一共有三層樓,一樓是舞池與眾多沙發,提供酒與軟飲,四周分別有四棵高達七米的聖誕樹,一支樂隊正在演奏平安夜的歌曲。 二樓則有一個巨大的自助餐室,搭配近十個復古的會客室,可抽雪茄與品紅酒,供賓客穿梭往來,聊天打招呼。 三樓仍然尚未開放,用天鵝絨紅樁攔著樓梯。
趙星卓與鄭餘生一個人也不認識,鄭餘生也不會說法語,偶爾有人朝他們打招呼,鄭餘生便禮貌點頭。
「咱們又不認識他們。」鄭餘生小聲道。
「歐洲人的習慣。」趙星卓答道:「只要視線無意中對上,為了不尷尬,都會笑一笑打個招呼。」
鄭餘生極少出席這種宴會,金碧輝煌的場地,oldoney與暴發戶們聚集,古典交響伴隨著純西式的餐食,讓他有種奇特的夢幻感。
「這算巴黎的上流社會聚會了吧?」
「看這個排場,應該差不多了。」趙星卓說:「參加幾次後你就能感覺到,所謂上流社會,無非也就是這樣,只是用他們慣常的玩法吃個飯,跳個舞而已…… 我靠,馬克龍!那是馬克龍嗎?」
眾多保鏢簇擁著一名中年人進場,不少人紛紛朝他們打招呼,居然是法國總統!在這裡看見電視上的政要,讓趙星卓有種不真實感。
鄭餘生與趙星卓站在二樓的欄杆上往下看,但馬克龍沒有逗留太久,仿佛只是過來打了個招呼就又走了。
「他應該是過來逛逛。」趙星卓說:「也許宴會的主人邀請了他。」
「你應該很習慣了。」鄭餘生朝趙星卓說。
「不不。」趙星卓知道鄭餘生對歐洲文化是近乎完全陌生的,在這一環境裡,多少會產生不自在的感受。
「我也是土包子。」趙星卓說:「但其實無所謂,他們沒有太多關於禮儀的規矩,熟悉了你就知道,和咱們習慣的宴會一樣隨意。」事實上,趙星卓覺得江東的某些黑幫聚會時,規矩還要更多些。
鄭餘生從一側拿來節目單,上面是法英雙語印刷,他看懂了,八點到十點是舞會與晚宴,雪茄、紅酒品鑑時間,十點開始是拍賣會,持續到十一點三十分,之後回到一樓開啟跳舞派對,直到十二點平安夜倒數。
「我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待會兒再去找我爸。」趙星卓說。
鄭餘生度過了最開始時很短暫的不自在時間段後,很快就適應了,從侍應處接過酒,點頭道謝。
趙星卓左右看看,今天的晚宴來了不少美女,趁著鄭餘生與側旁的一名老紳士聊天時,他便到處張望。
對方在取食物時主動與鄭餘生搭訕,畢竟今天前來的東方面孔不多,無非是什麼時候來巴黎的,在這裡玩得開不開心,鄭餘生回答得很得體,同時以手按著趙星卓的頭,讓他轉過來,朝那老紳士介紹兩人的關係。
過了一會兒,趙星卓開始給鄭餘生表演扔堅果與用嘴巴接堅果。
鄭餘生想笑又要顧及場合,食物餐桌對面的賓客倒是很開心地鼓掌。
「在所有的宴會裡,最好的規矩就是幽默。」趙星卓拉著鄭餘生,說:「走,咱們去陽台看看。」
鄭餘生說:「你爸不在一二樓。」
穿過走廊前往露台時,趙星卓與鄭餘生碰到了一群正在自拍的小伙子,足有五六人,對方看到他倆時,突然發出善意的笑聲,仿佛紛紛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