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鄭維澤發現陳宏在家裡時,精神不太好,於是趴到餐桌前,低頭看他。
「啊?」陳宏說:「沒什麼,只是累了。」
嚴峻問:「今天生意怎麼樣?」
「很好。」陳宏答道:「托你們的福,也感謝錦星。」
大家都在觀察陳宏被扔下有沒有生氣,雖然張宇文覺得不至於,但看他的模樣,確實像有什麼心事,與白天開業時判若兩人。
嚴峻朝張宇文作了個手勢,比心,張宇文馬上明白了,但陳宏最近什麼也沒說啊!
嚴峻也只是猜測,白天時他沒見到陳宏朝他說過的「炮友」,他猜測陳宏喜歡上那個董先生了,但董在開張這天沒有來。
大家紛紛坐下,幫忙串食材,準備明天燒烤的爐子與炭火。
陳宏始終心不在焉,直到他們各自回房整理行李後,餐桌前只有張宇文與陳宏了。
「你和斯臣怎麼樣了?」陳宏說。
「免你一個月房租。」張宇文按照約定,答道。
陳宏便笑了起來,說:「房租不用免,是我該交的。」
「我答應好的。」張宇文說:「那我送你禮物當皮條費?」
陳宏稍稍靠近張宇文,小聲說:「可不可以,把你…… 把房東的賓利,借我開一下?」
張宇文:「哦——?」
陳宏看著張宇文,張宇文繼而笑了起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40章
年初五,江東迎來了一個煦暖的開春,結了一層薄冰的流金江已經全化了,在回暖的氣候之下,全市氣溫回到了將近攝氏二十度。 一時間野外、公園裡擠滿了出來踏青曬太陽的遊客,享受七天假期中的倒數第二天。
大家十點便陸陸續續起來,男生宿舍行動總是很快,他們各自背著包,前往流金江的北灘公園處,去和提前位置的霍斯臣會合,在那裡的江邊,可以燒烤與玩一些戶外活動。 今天出行時,每個人都下意識地覺得少了什麼,看看兩手空空,背著個登山包的嚴峻,才想起來哦,小棋不在。
「別說你了。」張宇文笑道:「我們少了小棋都很不習慣。」
嚴峻:「她的人生里有接近一半,是和你們一起度過的。」
嚴峻開始撫養小棋時她只有半歲,而在江灣路七號,她也住了快有四個月了。
「她在鄉下住得習慣嗎?」張宇文說。
「實話說,不太習慣。」嚴峻與張宇文站在公交車的一側聊天:「但我媽媽很想她留在身邊。 離開的時候她一直喊我,我很難解釋,是偷偷走的。」
回家過春節時,小棋一直喊嚴峻「爸爸」,這讓來拜年的親戚們覺得有點奇怪,嚴峻只以兄弟倆長得像來解釋。
「她從來不喊媽媽。」張宇文說:「這也會讓人覺得特別。」
「她現在只會喊『爸爸』和『宇文』。」嚴峻笑道:「我媽還問了半天宇文是誰,以為是我女朋友。」
張宇文笑了起來,因為這個話題的開啟,嚴峻又順勢問:「你和霍斯臣怎麼樣了?」
張宇文答道:「我們在一起了。」
「啊。」嚴峻點點頭,說:「挺好的。」
張宇文突然想起,自從農曆新年一起喝過酒後,嚴峻與霍斯臣之間的交流就變得很少了。
「他說要請大家吃飯。」張宇文說。
「可以。」嚴峻答道:「不過今天不行,理應我請客。」
「是的。」張宇文笑道。
嚴峻沒有問張宇文與霍斯臣「在一起」的細節,這段時間裡,他不斷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確實喜歡張宇文,這種喜歡,已不僅僅是喜歡自己理想生活的那種嚮往,而是對他產生了無法控制的愛。
也許因為小棋不在身邊,嚴峻一直以來被奪走的注意力終於回到了自己身上;或是回了一趟鄉下,在母親催促成家的諸多問題中,他再一次開始正視自己的感情問題。 總之,昨夜他獨自躺在床上時,不免輾轉反側,不斷回憶著昨天張宇文說他帥的話。 他一會兒覺得時間太早了,想出去與張宇文聊聊天,一會兒又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聽見張宇文和陳宏的聲音,想加入他們。 直到將近十一點時,嚴峻終於忍不住,穿了睡衣出去,張宇文卻已回了房。
小棋不在身邊,他不用再扮演奶爸的角色,可以做自己。 然而他已習慣扮演一個角色,偶爾得以從這個角色里脫身時,竟有些無所適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