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兩人這才坐下,可沈聽澤卻站在時棲身邊,像是在等著他落座似的。
節目組給客廳的沙發放置很有意思,為了讓他們開場就體現出競爭,並沒有老老實實擺兩張雙人沙發——
他們這個節目有八位入住者,可圍繞著茶几擺出的沙發有一個四人的,兩個雙人的,還有一個單人的。
其中一個雙人沙發上坐著黎煬和夏鷗,兩人還默契地給沈聽澤留出了剛剛的位置。
時棲大概能猜出來沈聽澤想做什麼——如果自己選擇一個雙人的或者最大的四人沙發,那麼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跟著坐下。
「好。」時棲感激地沖沈聽澤笑笑——
隨後坐在了其中唯一一個單人沙發上。
他是能猜出來,但是他為什麼要順著沈聽澤的想法走呢?
不斷挑動心弦的才是心動,太容易手到擒來的,可沒有會珍惜。
水杯被聽話地放在桌上,時棲沒再看沈聽澤,反而面向另外兩人,繼續剛剛的介紹:「我叫時棲。」
沈聽澤的腳步驀地停下。
他低頭很輕地勾了下唇,像是為了給自己刻意停在這裡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一樣——轉而從沙發上拿了兩個抱枕。
「十七?」夏鷗道,「這兩個數字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黎煬跟著望過來:「你的生日不會是十月七吧哥哥?」
戀綜一共七天八夜,節目組為了所有嘉賓空出時間特意將其安排到了國慶假期時間,今天是十月一。
十月七,正好是他們節目結束的前一天。
「還早呢。」時棲只說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沒什麼特別的意義,我爸媽瞎取的。」
確實是瞎取的,每一個帶著寵愛出生的孩子名字里都充滿了美好的寓意,而他只有一個日期——
那個出生日期代表什麼呢,他媽演藝生涯的結束還是他爸這輩子也擺脫不了的婚姻?
「是時鸞鳳一來棲,」溫和儒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沈聽澤站在時棲的身後,一隻手繞過沙發將抱枕遞給他,像一個簡單的擁抱,「很好聽的名字。」
時棲身子一定。
【臥槽,男一也太會撩了吧!】
【好有文化,他不會是教授吧,九年義務教育真的學過這首詩嗎?】
「謝謝。」
時棲只愣了一瞬便恢復了狀態,兩兵交戰,勢均力敵,誰先恍惚誰就輸。
刻意卡出的位置,還有這個語氣……沈聽澤不可能像他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這是個單純的溫柔年上。
他還需要自己驗證一下。
時棲道了謝卻沒回頭,而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將剛剛放下的水杯捧起喝了一口,松垮的毛衣下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和流暢的肩線,耳朵有些微微的發紅。
一害羞就喜歡捧著水杯……兔子一樣。
沈聽澤心裡因為時棲選了單人沙發那點訝異被神奇地抹平,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座位。
等沈聽澤落好座,時棲才抬起眼睛來,那雙清澈漂亮的眸子微彎了一下:「這個茶很好喝。」
「雖然一開始嘗起來有一點點的苦,後面很快就回甘了,而且有好聞的花香。」
「這是節目組自己配的茶嗎?」
時棲當然知道不是。
剛來第一天,節目組怎麼會清楚每個人的性格和喜好,按照平常的待客之道,對於飲品和零食的選擇越大眾越好,一般擺的應該都是慣常的咖啡果汁,不會有這麼個人風格強烈的花果茶。
「是我自己帶的茶包。」果然,沈聽澤微微一笑,出來接過了話,「剛剛忘記了壺裡燒著這個了。」
忘了?
玻璃杯是透明的,花果茶和白開水的顏色都不一樣,就算是倒水的時候沒發覺,他們倆用一個杯子給自己加了那麼多的戲,怎麼可能連這個時候都沒反應過來。
時棲現在表現出來的形象就是個靦腆乖巧的學生,故意將自帶的茶遞給他,就算覺得不好喝他也不會說什麼。
但要是他覺得好喝?
要是好喝,這不就是來了話題嗎。
時棲胸腔震動,再一次在此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棋逢對手的酣暢淋漓。
他們一個裝著青澀學生,一個裝著溫柔學長,卻在皮囊之下隱藏著相同的心機。
如果那個備忘錄還在身邊,時棲想,那他應該會在下面寫上——斯文敗類。
遊走的獵人找到了他的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