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淡淡地將簽子從黎煬手中拿了出來:「謝謝。」
他這才嘗了一口:「也許我的心理作用,好像是要好吃一點?」
【臥槽男四情商好高啊,既避免了和其他人過分的親密接觸卻又沒有太冷漠,好周全好會講話。】
【沒人發現老婆和黎煬在一起的時候比跟沈聽澤在一起要穩重很多嗎?】
【因為不喜歡吧,對心上人當然會很容易害羞。】
【所以七七是喜歡沈聽澤嗎,啊啊啊啊怎麼辦可是我覺得年下小狗也好好磕啊!】
「好啊,」黎煬笑起來,好像絲毫沒有被時棲的態度影響,「那我下次給哥哥削……」
「黎煬!」
廚房裡傳來一聲大喊:「你燉的這是什麼啊!」夏鷗喚他,「水太開了,這都溢出來了!」
可是自己剛剛開的不是小火嗎?
黎煬微不可察地一皺眉,還是只能站起身:「好!我來看看!」
桌上很快就剩下了時棲一個人,好容易出來了,他當然沒有再進廚房的打算。
時棲目光掃了一圈,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活兒——從消毒櫃裡找出碗筷,開始一個個地往桌上擺。
他邊擺邊留意著大門的方向,等全景式玻璃窗里那道穿著風衣的身影時,微微一頓。
沈聽澤回來了。
一場戲裡每一個情節應該儘可能發揮它更多的作用。
既然是被擠出了廚房——一個乖巧的已經上鉤的獵物應該主動去尋找獵人的安撫。
時棲從消毒櫃裡拿出一套餐盤,稍稍換了個身位,恰到好處地廚房的方向。
了解自己身體的哪個姿勢和角度最漂亮是一個演員該做的事。
沈聽澤進來的時候,時棲手裡正握著一塊瓷盤,露出的一截細瘦腕子比白瓷還要細膩,他側身站著,半張臉映在旖旎的夜色里,窗外鼓譟的風吹動他的領口,鎖骨分割出清晰的線條。
時棲講話的時候一直都是乖巧羞怯的,現在抿著嘴沉默站著,沈聽澤才意識,但就這張臉來說,其實是漂亮到有些過分張揚的。
廚房裡擠了五個人,原本時棲的位置現在被夏鷗占著,暖黃色的燈光下忙碌又親昵,只有時棲一人煢煢立在這裡。
沈聽澤這樣的人,只需一眼就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麼。
「我來吧。」
沈聽澤從時棲手裡接過盤子放在桌上,用身體阻隔了時棲和那個房間的視線,手指不著痕跡地在他的手背上碰了一下:「不冷嗎?」
觸手一片冰涼,沈聽澤起身將窗戶關掉了。
「他們都在做飯,」時棲垂下頭小聲道,「我想著開窗會好一點。」
【臥槽臥槽!男四是不是在跟男一撒嬌!是不是!!!】
【靠,我就說吧,男四喜歡的就是男一,剛剛對弟弟就沒事兒,男一過來就會覺得委屈,這明顯是心理上更親近啊!】
他們、都,時棲這話里藏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私人情緒,像是見到家長才開始委屈的小孩兒。
沈聽澤自認用在時棲身上的手段沒什麼出奇,可眼前的這個小孩,似乎下意識將他劃為了和其他人不同的隊列,甚至會在他身上表達難言的委屈。
沈聽澤遊刃有餘的內心罕見地被扯了一下。
「他們那裡有排風扇,」沈聽澤道,「倒是你,被蚊子咬了都不知道。」
「啊?」
他這麼一說,時棲才抬頭來,伸手往自己後頸處去摸:「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有一點癢。」
「好了,別撓。」
沈聽澤把他的手放下來,聲音溫柔:「你先等我一會兒。」
他說完,將買來的可樂交給黎煬,迅速邁開長腿上了樓。
時棲看著他幾乎有些著急的背影,悄無聲息地彎了下嘴角。
他就知道,只要他表露出一點受傷的神情,沈聽澤這種人一定會以為這是可以攻入他內心的好機會,主動出擊。
不過一會兒,樓梯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稍微低一下頭。」
沈聽澤握緊噴霧的瓶口,時棲順從地低下頭,他偏瘦又脖頸修長,領子滑落,雪白的頸側上帶著一點梅花狀的紅,吻痕一樣。
噴霧雨水一樣散開,時棲嗅到清涼薄荷味,原本瘙癢的地方一下子被滋潤,時棲抬起頭:「你居然還帶了這個?」
「出門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夏天的別墅里免不了蚊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