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上一幅的靈動鮮活,這一幅黎煬似乎刻意用了許多能被明顯察覺的線條和技法。
就好像……對於畫家和觀眾來說,畫中人都永遠只能隔著紙面仰望。
「你這幅……」不知為何,時棲總覺得哪裡隱隱有些熟悉,「畫得不錯。」
「嗯,」黎煬點頭,「我這幾年……很努力的。」
好像是在報備。
「雖然今晚去到秘密小屋的不是我們,但是對我來說……」黎煬朝著時棲走了一步,「哥哥就是第一。」
「冠軍應該有人在終點捧花。」
「看我啊哥哥!」
時棲一抬頭,黎煬的手在畫紙的遮蓋下一晃,再伸手時,掌心裡已經出現了一隻盛放的粉色水仙百合。
「你這是……魔術?」
「嗯哼。」黎煬把花遞給他,「畫裡的哥哥送過了,這是畫外的哥哥的。」
黎煬的手掌上還帶著灰色的鉛筆痕跡,那點蹭在鼻尖上的依然沒有被發現,可是眼睛卻很亮,好像搖著尾巴獻上全世界的小狗。
時棲的掌心蜷縮了一下。
他可以對於沈聽澤的道歉和關越的質問應對自如,但是難得溫柔的顧庭柯和現在的黎煬……
時棲彎了下眼睛,企圖用玩笑般的語氣把這場獻祭給岔過去:「你不會是怕我打你,所以特意畫了兩幅吧?」
他說著,卻沒再看黎煬的眼睛,繞到他身後想要去奪畫:「另外一幅呢,不是說好了要銷毀,誰允許你私藏的!」
黎煬垂下眼睛,默不作聲地將那朵水仙百合收了回去。
而時棲直到很後來才知道,水仙百合的花語——
是久別重逢。
「我發誓絕對不讓你見到它不行嗎,絕對絕對在你的視線之內銷毀!」黎煬的神色在再抬頭時已經恢復如常,跟著退了幾步不讓時棲追上,「我畫了好久呢哥哥!」
「喲,二位玩得挺開心啊?」
熟悉的、吊兒郎當的聲音突然插入,時棲和黎煬停下腳步,雙雙往後望了一眼。
也許是因為剛剛在洗手間的爭端還沒散去,見到關越身影的那一刻,時棲下意識向前一步將黎煬擋在了身後,神色也冷下來:「關少?」
關越臉上倒是笑嘻嘻的:「你們在幹嘛呢,馬上就到節目組規定的時間了,大家都在找你們呢。」
時棲:「畫畫。」
「哦,我忘了,小黎是美院的來著,」關越視線在二人手裡的畫紙上一滑,「說起來,我還沒畫過肖像畫呢。」
他仿佛是看不到二人臉上的神色似的,自顧自往時棲跟前一站:「要不給我倆畫個合照吧。」
「這裡也不讓用手機,還能留個紀念,對吧?」
【臥槽臥槽臥槽,關少在幹什麼?】
【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吧,而且他和時棲兩個人?這哪裡叫合照?這叫情侶照吧!】
【還讓黎煬來畫,救命,感覺小狗臉都黑了。】
【草他倆不會打起來吧。】
【那我肯定站小狗的,關少每天都欠欠的,也不知道誰能修理他。】
彈幕還在說著,黎煬已經往前走了一步,反而將時棲擋了回去,正要開口——
「是嗎?這倒是個好主意!」
許喬和顧庭柯跟著走過來,當即提議:「要不就大家一起呢,難得今天出來玩,沒有合照,有張畫也行啊。」
「哈哈哈哈哈雖然很像是那種古代官宦家族找畫師留肖像。」許喬講話本來就溫和好聽,笑聲也很有感染力,他一開口,氣氛瞬間輕鬆了許多。
但是原本跟時棲的二人甜蜜約會變成集體合照是怎麼回事,黎煬正要拒絕——
「我覺得很不錯,」開口的是顧庭柯,他的目光在時棲被拉下的袖口微微一頓,唇角跟著勾了下,話卻是衝著黎煬說的,「加我一個可以嗎?」
「我……」
「那就都一起吧?」黎煬的話再一次被擋了回去,這一次,出現的是夏鷗和沈聽澤。
沈聽澤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目光複雜地望了時棲一眼,在視線被避開之後,又無聲地嘆了口氣,跟著站到了一起。
五個人全到,黎煬就算是想拒絕都不知道先沖誰。
「但是讓小黎畫的話,他自己怎麼辦?」許喬考慮得比較周到,「要不還是……」
「沒關係。」
黎煬掃了一眼過來的幾人,所幸也不跟他們爭辯,只是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