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喬微微挑了下眉。
【啊?】彈幕跟著嚎叫——【這也算是問題?】
【關少不是都說了不許放水嗎?】
【就是啊啊啊,時棲這明顯是在給許喬開後門吧,這個問題和青椒有什麼區別!】
【估計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吧,畢竟剛剛喝了兩場了,時棲的情商不是一向很高嗎?】
很明顯,這麼簡單的問題,連許喬自己都是這樣以為的,於是配合地笑了起來:「他?小時候我倆天天打架,你知道嗎,有一次我都差點把我媽給花除蟲的藥扔進他的飯碗裡了。」
「結果這貨捧著自己碗裡說,哥哥對不起昨天搶了你的台,雞腿給你吃吧。」
「所以啊,」許喬無奈地笑了笑,「就算有時候真的每天都想把他扔出家門,但要是真的丟了,估計還是會找的吧。」
「是這樣,」夏鷗跟著點點頭,「血緣關係的紐帶是很難磨平的。」
「有一期我們的展會還專程做過這個主題,就是……」
親情自然是人人都可以展開的話題,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散了許多,彈幕都在誇讚時棲的情商。
可沒人注意到,這個問題的提問者,從許喬說出答案的那一刻開始就一言不發了。
停轉的空酒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過,顧庭柯的指腹蹭過時棲的指尖,像是在一場言笑晏晏的晚宴上按下了休止符:「那下一個我來吧。」
顧庭柯指尖一撥,酒瓶像是跟著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在快要指向時棲時徒然一轉——
沈聽澤。
原本舒緩的鋼琴曲換成緊張的金屬樂,氣氛瞬間被拉上了高潮。
眾人齊齊抬起了頭。
【!!!臥槽,終於要來了嗎!!!】
【顧庭柯這兩局手氣可以啊,感覺是指哪打哪!】
【媽呀媽呀媽呀,顧總從這個遊戲開始就在等這一刻吧,他要問什麼他要問什麼他要問什麼!】
【草,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
【不會是要問感情問題吧,感覺很有可能!】
【不過沈都27歲了,有幾個前任應該也挺正常吧。】
【他有,可是時棲未必有啊,那不就……】
沈聽澤顯然也意外了一下。
不過顧庭柯如果真的問情感問題,他也不是很擔心。
他和時棲這種浪子,既然敢上這種節目,對自己的感情問題必然想好了十幾種對策,模糊的真摯的虛假的,端看對方怎麼問。
「那看來終於到我了?」
沈聽澤一笑,依然是那副溫和禮貌的樣子,手指交叉,隔著時棲望向顧庭柯:「顧總要問什麼?」
顧庭柯低笑了一聲:「確實有一個問題。」
「我倒是一直挺好奇……」顧庭柯輕輕撫了一下手腕,「既然學長是t大醫學院畢業的,那怎麼後來沒有去醫院,反而去了研究所呢?」
他眼裡情緒晦暗難辨,目光審視:「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幾人俱是一愣。
【???顧總怎麼問這個!】
【臥槽這問題也太簡單了吧,這不是跟問我分科為什麼不選文科選理科一樣的嗎?】
【就是啊,白瞎我期待了半天,感覺很容易答啊。】
【可是顧總不是還問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這能有什麼特殊原因,我選理科是因為想跟男神分到一個班算嗎】
可鏡頭裡,幾乎就在顧庭柯這個問題出口的下一秒,沈聽澤臉上的笑容立時便收斂了,幾乎是下意識地碰下手腕上那根紅繩。
確實,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職業選擇,社會機遇,家庭需要……
但沈聽澤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去做醫生。
甚至最後的那個問題,他都沒有辦法回答一個否字。
怎麼會沒有特殊的原因呢?
他分明是一開始……確實是在醫院的。
因為母親的緣故,做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是沈聽澤學醫所有的初衷和理想。
可他要怎麼回答?
說那場被壓下的醫療事故,談了三年最後背叛的男友,還有……去世的母親。
成年人有很多故事是不便在人前展示的,更何況,還是在節目的鏡頭下。
五隻狼的真心話,沒有人真的有真心,玩的都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