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以為房間沒人,剛把燈打開,便看到夏鷗手背遮著眼睛躺在床上,於是又給換成了夜視模式。
「許哥還沒回來嗎?」時棲邊走邊道。
「他跟黎煬坐的最後一輛。」夏鷗移開手,眼尾有點紅,聲音也顯得有些瓮聲瓮氣的。
時棲垂眸看了他一眼。
【夏鷗怎麼了?】
【你們沒看後續嗎?時棲走了之後,夏鷗叫住顧庭柯跟他表白了,要不然顧總怎麼可能找老婆的時候到的那麼慢!】
【!!!表白?!】
【也不算吧,就是說在節目上對顧總最感興趣之類的。】
【臥槽,夏鷗好直接好勇啊,那顧總怎麼說,拒絕了?】
【何止是拒絕,顧總連說話的時候都跟夏鷗離了快一米遠,仿佛生怕沾上似的,他跟時棲可沒這樣,這態度還不夠明顯嗎?】
【對啊對啊,而且顧總當時可能心情不太好吧,直接就說自己心裡有人了還是啥的,反正意思可明顯了,這分明就是時棲嘛!】
【媽呀,所以夏鷗現在是因為表白被拒在哭?他不是一開始就對時棲有敵意嗎,現在和事佬許喬也不在,他不會針對老婆吧?】
「不好意思,」時棲從顧庭柯那裡學到了一招,便轉頭對攝像說,「剛剛淋了雨可能要換個衣服洗個澡,可以麻煩你們先等一會兒再進來嗎?」
攝像當然應好。
只開了半盞昏黃燈光的房間瞬間暗了下來,連窗簾也跟著合攏,夏鷗看了看時棲身上乾燥整潔的襯衫,眉眼一垂,卻看到時棲打開行李箱彎腰翻找著什麼。
襯衫滑落出一截細腰,連燈光下的側臉都變得柔和,時棲從一個盒子裡翻出各種五顏六色的紙盒來,並仔細地選了一個遞給他:「我去給你沖一包?」
那是一袋感冒顆粒。
「聽你剛剛說話有鼻音。」時棲解釋道。
「那你幹嘛要讓攝像離開?」
如果在鏡頭面前發現室友生病主動遞東西,不是更容易獲得觀眾好感度嗎?
「可你不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嗎?」時棲說。
剛剛客廳的醫藥箱分明是顧庭柯剛翻出來的,夏鷗要真想讓其他人知道,只需要說一聲自己生病就會有人來替他拿,也不用自己捂著眼睛躺在床上。
時棲說著去拿了個新的玻璃杯:「這個有點苦,不過見效很快。」
畢竟他小時候常喝。
夏鷗望著他的背影,聲音有些發悶:「難怪大家都喜歡你。」
時棲從這句話里咂摸出了點酸澀的味道,略略轉過頭:「你今天這樣,是因為顧庭柯?」
他本來都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夏鷗,顧庭柯一個別人在車上換衣服都能氣定神閒看雜誌的人,指望七天掰直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夏鷗視線望向時棲身上明顯不屬於他的消費水平的襯衫——關越做不了這樣細緻的事情,那就只能來自一個人。
他顯然將其理解為時棲是為了顧庭柯才問的這個問題,隨便時棲未必會介意,但他沒有要攔別人姻緣的意思:「你不用多想,我也沒有很喜歡顧庭柯。」
這話當然還差一個解釋,時棲將沖好的感冒顆粒給他放到桌前,無聲地等著他開口。
「我是因為……」夏鷗咬了咬嘴唇,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時棲又看了看緊閉著的門,「算了,話都說到這兒了,反正也沒有攝像,我就告訴你吧。」
人總是比較容易對陌生人敞開心扉,夏鷗直白得看起來比時棲更像是一群狼窩裡唯一的一隻兔子,望著時棲道:「我來戀綜,就是為了氣我前男友。」
「前男友?」
時棲記得,之前沈聽澤問夏鷗為什麼和前男友分手的時候,他選擇了喝酒。
「因為……」夏鷗偏過頭,好像這對於驕傲的來說是很難以忍受的事情,「因為他把我甩了!」
「我們是大學就在一起的,他當時很優秀,對我也很好。後來畢了業,他說他要出國留學不想耽誤我,我那時候還真瞞著他辭了工作要去簽法國的offer,本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結果等我過去。」
「……卻看他和另外一個人滾在一起。」
「我們才分手三天,可是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一年半。」
「那個傻逼說,他現在找的這個是什麼行長的兒子,不僅幫他申請了全額的獎學金,連明年的米蘭展會都給他留了位置,憑什麼啊 !」
夏鷗端起